我的梦境通古代(175)
孟萝时震惊道:“我什么身份,就圆房,我又没嫁给他,凭啥圆房,就凭他是太子?”
话一出口,看着欲言又止的容阙,她顿时心领神会,气鼓鼓又不甘心道:“法外狂徒。”
祁国的律法本就是皇室整出来的东西,祁乾就算杀人放火,也没人能约束他,皇帝都快被窝里斗,斗没了,谁还来管法外狂徒。
心念至此,她重重地叹气,这世道啊。
第94章
“姑娘若不愿, 可同殿下说,殿下定会体谅姑娘顾虑所在。”容阙将她放到床上,神色认真, “可我们做下人的若是说谎,依殿下失控后的性子, 明日姑娘便不会在东宫瞧见一张熟面孔。”
孟萝时解斗篷系带的手僵在空中,她愣愣地看着容阙:“你说什么?”
少女的脸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 眸子内是影影绰绰的烛火,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透着不可置信。
容阙不由生起了些许莫名的怜悯,她甚至不敢告诉少女,这段日子东宫到底死了多少人。
就连这间常年未被阳光眷顾的西厢房也在一比一还原教坊闺房时死了数十个宫人。
地上的血擦了整整一天才堪堪抹干净。
“姑娘好生休息。”容阙扯过被子盖在孟
萝时的腿上,“午膳殿下会陪姑娘一道用膳。”
她将束起来的藤紫色床幔松开些许, 遮住半个床铺, 流苏在视线内摇晃。
“切记,不要触怒殿下, 姑娘会心想事成。”
离开前,她于心不忍地将这句忍了许久的话说出口, 如今皇宫人心惶惶, 行事小心谨慎,就怕触到主子逆鳞, 连死都死不明白。
孟萝时眼睁睁地看着房间变得灰暗,院子里的光亮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发了一会儿呆,抬起右手盯着小拇指看了许久,杂乱的信息冲击得她大脑一阵阵地发麻。
“祁乾要是真的要来找我生孩子怎么办。”她愁得眉心直皱, “我没那个奉献精神,虽然身体是你的, 但触感是我的啊。”
“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发疯又去杀人,人家宫女勤勤恳恳地打工不容易,本来上这个破班就很烦了,领导还是个随时会砍人脑袋的疯子。”
“光是想想半夜都能做噩梦。”
“你能听见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如果没人喊我,大抵要到晚上我才能回去。”
“等我走了,你能去找祁乾商量商量,让他控制一下自己吗,别动不动跟有病似的,多吓人呀,别人的命也是命。”
她呢喃细语地对着小拇指说了很多话,从对祁乾不受控的害怕到被囚东宫不知该做什么的茫然,一点点地说给孟怀瑜听。
期盼着从小拇指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但它很安静,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仿若身上的另一个灵魂被剥夺,连简单的回应存在都难以做到。
屋外阳光耀眼夺目,屋内昏暗无光,熏香充斥着偌大的房间,角角落落都挤满了这股奇怪的土腥味,便是床幔也不可避免地沾染。
孟萝时颓废地垂下手,瘫坐在床上,像一条失去水源的鱼,等着干涸后的死亡。
午时过一炷香后,容阙说祁乾被政务绊住了脚,午膳不过来陪她一道用,让她不必等。
被精心打扮的少女端坐在软榻上,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好长一口气,悬在脖子里无形的绳子一霎那消失。
午膳很丰盛,丰盛到孟萝时坐在桌前产生了严重的罪恶感。
孟家落败后,怀瑜经历过一小段时间的漂泊流浪,躲在破庙里的大半都是乞儿,还有小部分是家里糟了难,没地儿去,便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躲上一阵。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
大把大把吃不起饭或者只能喝着水里混了两三颗米的百姓,每年还要缴纳高额税收,这些从百姓手里收来的税,兴许就是她面前的食物。
她抬头看向布菜的容阙,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意义。
笼子里的雀鸟哪里有决定自己吃什么的权利。
祁乾不来后院,她乐得清闲,看看容阙带回来的话本子,再玩会儿手艺人制作的宫灯,一眨眼就回了现代。
许是西厢房真的太偏了,孟萝时从布满阳光的现代房间里醒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绷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蛄蛹了两下才从床上爬起来。
端午展会活动结束,工作室迎来了短暂的小爆,摄影部的写真排单排到两个月后,但这和他们二楼没什么大关系。
孟萝时在一楼打完卡,抱着蓝猫撸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教坊的丧彪,谢承安去往冀州,作为他收养的猫,丧彪若是受欺负没人能帮它出气了。
她做的肉干还放在柜子里,没来得及交给宿二或者福来。
还有后院的女孩儿们,如果谢承安真的回不来,她们该怎么办。
“喵。”怀里的蓝猫仰着头轻轻叫了声,宝石般的绿眸里是浅浅的疑惑。
孟萝时拍了拍她的脑袋:“最近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总有人是不喜欢猫咪的,你待在一楼别去吓唬他们昂。”
蓝猫似乎听懂了,低下头舔了舔前爪,从她怀里蹿到地上,尾巴高高竖起,绕着孟萝时的脚腕转了一圈。
“不是说九点十分要开早会,你还有闲心逗猫?”胡荔提着咖啡步履匆匆地从她背后路过。
孟萝时提起包跟上她的脚步,一道迈上楼梯,道:“无非就是数据不好,再接再厉,摄影部爆单,不要骄傲继续保持之类的说辞,耳朵都能起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