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185)
模糊不清的视线内,祁乾垂下的眼睫湿漉漉地粘在一起,眼尾处像是开了闸,源源不断的眼泪落下来,顺着脸颊又滑入两人交缠的唇间。
为什么?
为什么要哭?
无数的想法再次冲击她的大脑,最终全部化为了……好咸。
第99章
祁乾顺着下巴往下, 一路吻向她的脖颈,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复杂繁琐的衣裙在指尖缠绕下一件件地落地。
凛冬的寒气顺着脚踝蔓延至全身, 激得她不可避免地哆嗦了下,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贴, 等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天旋地转。
藤紫色的床幔在视线内层层飘落, 笼罩着狭小的床铺。
“怀瑜……怀瑜……”男人一遍遍地低喃着她的名字, 似乎在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而不是梦里那般虚幻又缥缈。
孟怀瑜失神地望着摇摇晃晃的床幔,指骨揪着床单,越来越用力。
翻涌的淤泥渐渐沉入湖底,涟漪在表面一圈圈地泛开, 继而变得平静, 偶尔水花窜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大雪连着下了四五日, 积雪一层叠着一层,宛若厚重的雪白棉花无边无沿地覆盖地面, 目光所及, 处处都是银白。
来不及堆积起来的雪包潦草地积在街道两侧,道路上的积雪则被踩得严严实实, 偶有车辆驶过便再多两道胎痕。
宸王府的迎亲马车在众多百姓的围观下,停在教坊门口足足两日。
孟怀瑜早已不在教坊,交不出新娘子,宸王在府内大发雷霆, 派兵里三圈外三圈将教坊围了起来。
所有舞姬和小厮不得踏出教坊半步。
又是三日,京州教坊被勒令关门, 遣散所有舞姬,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谢承安都被罢了职。
短短数十日,平静已久的京州宛若一盆刚烧开的水,滚烫的开水从天而降,乱作一团。
西厢房。
孟萝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表情似见了鬼般,难看到极点。
“这又是在干什么呀。”
她无语地抬了抬手,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滑落到小臂,金灿灿地贴着皮肤,亮得晃眼,然而金镯子还连着一条同色链子。
链子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屋里回荡。
一模一样的配置,脚踝处还有。
像拴狗一样把她拴在床上。
“不是,祁乾有病吧。”她遽然坐起来,扯着腿和手腕上的链子,拽在手心里用力地拉了拉,更气了,“又是下药又是搞链子,他两只耳朵中间夹着的是什么东西,鲱鱼罐头吗。”
“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臭毛病,气死我了。”
孟萝时在古代世界待了一天半,从无聊的开始数自己有多少根头发,到床榻角落里的灰层扣了一遍又一遍。
期间除了上厕所几乎没从床上下来过。
西厢房本
就暗,她瞧不见太阳,也瞧不见月亮,连时间流逝都过得模模糊糊,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链子在扯动间噼里啪啦地相撞,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枉费时日的孟萝时深感烦躁,即使是上班开大会她都从来没觉得这么度日如年,浪费时间过。
“为什么呀。”孟萝时不解道,“为什么要锁你啊怀瑜,他不是喜欢你喜欢的快疯了吗,性格都扭曲了,就差阴暗地在地上爬行,为什么要锁你,为什么呀,到底!为!什!么!”
“你们不是同房了吗?”
“前几日我来的时候,你身上多了很多痕迹,虽然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但也是见过猪跑的,他分分明明要了你,又不娶你。”
“说好的太子妃没影,解药也不给我。”
“太坏了,真的太坏了。”孟萝时无力地仰头,继续在床上躺平,瞪着藤紫色的床幔,气得呼哧呼哧道,“我帮你刀了他吧,受不了,他自己疯还不够,非要拉着我和你一起疯。”
“有病……”
她自顾自地吐槽了许久,累得直喘气,没多久便歪头睡了过去。
半盏茶后,紧闭的双眼再度缓缓睁开,她先是动了动手脚,继而也像小姑娘般扯动链子,金链其实很长,大概能到门口的茶桌边角。
但够不到门。
她撑着床板起身,缓慢地挪到地上,链子堆积在一起重重地砸向地板,发出一声巨响。
容阙被调走后,这间西厢房就仿若成了鬼屋,没有宫人愿意主动踏足。
没有人来,祁乾乐得高兴,他自认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帮她逃跑,连链子都要上双重。
孟怀瑜走到烛台边,将熄灭的烛火一一点燃,明亮的光随着一盏盏摇晃的烛火,占满房间。
她恶意地想,若是烛火不慎点燃屋子,连同她一道烧成灰烬,祁乾会不会后悔用链子锁着她。
应该会吧。
孟怀瑜轻轻地笑了声,随即又觉得没意思透了。
寒冬的风呼啸而过,院子里的树簌簌作响,不知谁家娘娘饲养的猫儿嗷着嗓子,似婴儿啼哭在深宫里回荡。
继而又被风送到更远的地方。
她呆呆地坐在茶桌前,任由茶壶里的水一遍遍地煮沸,水蒸气熏得面部炽热。
窗户发出细碎的轻响,然后“吱嘎”一声被推开,一道黑影翻身而进,落地轻似无声。
屋内的空气并没有因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热闹,反而陷入了另一种寂静。
孟怀瑜出走的神智回笼,她把茶壶从架子取下,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