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201)
“今夜都有谁来过中宫。”
值夜的宫女被吓得近乎失语,她抖着身体把所有来过的人都报了一遍,尤其是半炷香前离开的孟怀瑜。
“你带着几个人去找统领,就说娘娘被害,封锁皇宫和京州所有出口,捉拿贼人。”
“是。”
宫女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期间还被台阶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管事宫女冷静地吩咐着身边的人,将能通知的所有人喊了个全,最后实在找不到人,从角落里拖了一个胆小的太监去找礼部敲丧钟。
中宫彻底陷入兵荒马乱,沉睡的宫殿接连亮起烛光,一座连着一座,宛若火龙蔓延扩大。
亥时末,本该沉睡的皇宫亮如白昼,光亮溺出高不可攀的宫墙,点燃京州的街道。
先是一匹疾驰的马,再是数不清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宫门口。
而此时被追捕的孟萝时,艰难地游过人工湖的通道,作贼般从内墙与外墙中间的缓冲地带冒出头。
人工湖表面早在上月就结了一层冰面,冰层虽不厚,但凿出洞也需要不小的力气。
孟萝时再下湖前费了一番力气,游过通道又费了一番力气。
严冬的湖水异常冰冷,浸泡在水里宛如上千把刀割肉,割开后又有无数的针扎,时间长了后,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痛,又或者麻。
内墙的湖面上并没有冰层,她任由自己像具泡发了的尸体飘在湖面上浮浮沉沉。
等着谢期口中打点过的守卫来捞她上去。
约一分钟后,一道黑影从湖面掠过,单手拎起她领口的衣物将她甩在没有光亮的角落里。
压着的嗓音带着不可忽视地咬牙切齿:“你疯了,知不知道内墙有多少人盯着。”
孟萝时本就冷得快失去知觉,这一摔,摔的头昏脑涨,全身上下仿若石头触碰石头,让她一时间连爬都爬不起来。
她伸出手摩挲了一下,继而放弃。
“我没力气了,太冷了。”她躺在地上,全身抖地跟筛子一样,恍恍惚惚地说,“湖里缓和一点。”
青年蹲下,手背覆上她湿淋淋的脸颊,宛若冰块。
“没有内力就敢下水,你也是个胆大的。”
他解开厚重的氅盖在少女的身上,拦腰抱起,神色不似方才冷硬:“再忍忍,马车上有火炉。”
大氅内存有未消散的热意,孟萝时贪恋这点温暖,下意识将自己缩在一起,脑袋也埋进了青年的颈窝。
似乎这样就能汲取到热源。
“嘶。”青年被冰地拧眉,他运起轻功攀上外墙,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
孟萝时被冻的人都快傻了,听见他还在顾及男女问题,上牙和下牙打架道:“大哥,我命都快没了,你三十七度的嘴能不能说点这个温度该说的话啊。”
他垂眸,瞥了眼怀中的少女,淡淡道:“我以为这种季节你敢下水,已经做好了被冻死的准备。”
孟萝时抬起头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褚祈一呢,我要求换人。”
青年耸了耸肩:“带着人在外边打架。”
孟萝时:“?”
似乎是看到她眼里的困惑,褚祈州贴心地解释道:“我们尝试过买通外墙的守卫,但效果很差,外墙守卫多的超乎想象。”
“几乎两步一个守卫,单靠买通要花不少银子,更何况总有那么一两个不为钱财所动,所以我们决定强攻。”
孟萝时渐渐张大了嘴,她震惊道:“硬抢啊。”
褚祈州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纠正她的话:“不算硬抢,毕竟是你主动跟我们走。”
孟萝时扯了
扯唇,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然后将脑袋又埋进了他的颈窝,他的体温偏高,像燃烧的火炉,没一会儿就将她冰凉的脸焐热。
褚祈州从最初的别扭到习惯,最后蹲在城墙上饶有闲心地望着底下刀光剑影纠缠在一起的两拨人,不疾不徐道:“说起来,你想不想知道谢期谢大人给了我们多少银子。”
孟萝时微微抬头,刚焐热的脸被寒风一刮,迅速变冷,她哆嗦着又埋了回去,闷声道:“不知道,但谢家是冀州有名的商贾,家财万贯。”
谢承安想趁着这场瘟疫灭谢家满门,留下的家产必然会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一夜暴富这个词在谢承安的身上变成了实质。
“一万两黄金。”
耳边呼啸的刺骨寒风,随着话语一道消失得干干净净,孟萝时诧异地抬眼,望着半垂着脸的青年,不敢置信道:“多少?”
褚祈州带着些许弧度的眼睛对上了少女圆睁的眼,缓慢地重复:“一万两黄金。”
“他喜欢你。”
这句话直白又荒谬。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眼睛睁得更大了。
自从知道谢承安与孟家的纠葛后,孟萝时便生出了跟怀瑜相同的想法,老死不相往来是这两人最好的结局。
一辈子不复相见,也好过祁乾一般抵死纠缠。
她挣扎着伸出湿淋淋的手,按住褚祈州的嘴巴,劝道:“别再用你那三十七度的嘴巴说话了,天那么冷,你让它也降降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