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28)
孟萝时犹记得从东宫回来后,原主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为了不被丫鬟们发现,压抑着哭腔,眼睛肿了好几天。
当时的她只能飘在天上望着,没法像处理孟玉时那件事般,给原主讨公道。
“你在恨我。”祁乾低声道。
孟萝时有些无语,但又不能摆在明面上,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殿下如何想,民女不在乎。”
她后退到门口,琵琶遮掩的左手握住了门把:“民女晚些还有事,请恕民女先行告退。”
“等等。”随着话音,宽大的手掌从孟萝时的耳侧掠过,按在她已打开一道缝隙的门缝上。
祁乾低头俯视着怀中的少女:“你当真要与我形同陌路?”
两人距离过近,彼此的呼吸扑上面颊清晰可闻,孟萝时不由拧眉,反问道:“难道不是殿下要与民女形同陌路?”
她颇为不理解地抬头,视线相触,她在男人的瞳内瞧见了原主。
天生上挑的唇角总是让人感受不到除了笑以外的其他情绪。
安静的氛围中,她缓慢地述说事实:“孟家出事那日,我在东宫跪了整整两日,开春的雷雨真的很吓人,雨珠砸在身上仿若石子,重的像是要把我碾碎。”
“我等了殿下二十六个时辰,期间只有一个路过的小太监,给我撑了半个时辰的伞。”孟萝时停顿了下,直视着祁乾的眼睛,“殿下那时在做什么。”
祁乾没说话,孟萝时也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她抚开耳畔的手,冷淡道:“如若不是今日我来送这份羊汤,殿下怕是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知,又何必……”
“我知道。”祁乾忽然开口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呼啸的风不知不觉间变大,没插销的窗户被吹开,距离最近的烛火在一明一暗中,彻底熄灭。
房间内的光源失衡,呈现明暗分界。
孟萝时沉默地看着他,回想着在教坊两年的惊心动魄,忽地笑了出来。
“无所谓了。”
她将怀里的琵琶留在原地,然后打开门,碰撞间琵琶倾斜摔落在地,孟萝时平静道:“你看,没人会停滞在原地。”
第17章
无论当年理由是什么,十年间尘归尘土归土,已经不重要了。
“怀瑜。”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孟萝时脚步顿了一下,就听到他哑然失笑道,“你变了很多。”
孟萝时望着楼梯转弯口投射出来的半个影子,没有说话。
祁乾靠在门框上,意味不明道:“我知道你蛰伏在教坊的目的,你觉得单凭你一人能做到吗?”
孟萝时闭了下眼,无视尽头那道随着烛火摇曳而晃动的影子,转身看向男人:“殿下想听什么?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祁乾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眸内染上一丝疑惑,又很快被冲散,他拽下腰间的令牌,抛给少女:“等想通了,来东宫找我。”
孟萝时没伸手,任由那块令牌落下地上,与地板碰撞。
她非常讨厌摆着姿态打哑谜的人,说话九曲十八弯,没一弯能听懂。
一楼的嬉笑声穿过地板在走廊内回荡,两人固执地对视谁也没低头捡那块令牌,即将凝固的氛围中,容阙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塞在孟萝时的衣袖里。
一场无形的对持结束。
孟萝时转头就走,连基本礼仪都没维持,方才那一刹,她差点冲过去邦邦给他两拳。
一直映在墙面上的影子随着她靠近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楼梯转弯口没有人存在,她低头透过缝隙朝一楼大厅望去。
热闹的人群扎堆在一起,小型舞台上有舞姬正在演出,酒味顺着风四散。
仿若刚才的影子只是她晃眼的错觉。
孟萝时回到三楼,守在门口的福来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找到了。”
“进屋说。”她推开门,“人还在教坊吗?”
福来:“刚走没一会儿。”
他瞧着倒水喝的孟萝时,眼里闪着亮光:“姑娘是要暗地里做掉他?”
“噗。”刚进嘴的水尽数喷出,她擦掉下巴的水滴,无语道,“你从哪里总结出来的离谱言论。”
福来困惑道:“姑娘要找的那位少年就是晚间陪的客人中的其中一位,我听说姑娘还晕倒了。”
他端详着孟萝时的脸色:“难道不是因为……气晕的?”
客人?
孟萝时捕捉到关键词,她刚醒来的时候副使说过,她在陪聊期间晕过去,然后直接被送上楼休息。
也就是说先前从窗户里爬进来的人,是原主陪聊的客人。
孟萝时握着水杯百思不得其解。
她抬头看向敞开的窗户,雕花木头断开,窗纸稀稀拉拉挂在木头上的随风飞扬:“我这里是三楼吧。”
福来不明所以:“是三楼。”
孟萝时伸手指着破烂不堪的窗户:“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福来沉默地走到窗户边,伸出头朝下望了一圈,又掰了掰结实的木头,大胆开麦:“附近一直有鹰徘徊,许是它们无意间冲进来造成。”
孟萝时鼓掌道:“真是场酣畅淋漓的构想。”
她走过去指尖按在残留在窗框明晃晃的脚印上,无语凝噎:“这年头老鹰都学会穿鞋了,还是四十码的大鞋印。”
福来:“要不还是报官吧。”
孟萝时拍掉指尖的尘土:“明日演出时盯一下席间的客人,若是那个少年依旧在,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让他们继续选我陪聊。”
“姑娘,小的左右不了客人的决定。”福来艰难开口道。
闻言,少女弯起一双笑眼,温柔的嗓音似蛊惑般:“人的潜力是无限,你瞧,你都能在嬷嬷的手里换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