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60)
“?”孟萝时站起身,坦言道,“他想保护我是真的,但他想要我的命,也是真的。”
她一点都不怀疑,白日里她若是敢承认自己不是孟怀瑜,祁乾真的会掐死她,然后再用极端手段帮孟怀瑜招魂。
“还有。”孟萝时看向容阙认真道,“软禁就是软禁,再冠冕堂皇的说辞,也是软禁。”
容阙被她的话惊住,消化了好半晌才走到桌边掀开食盒盖子,将里面的菜摆上桌面。
迟疑道:“姑娘先前说自己患有失魂症,是真的,还是……”
孟萝时像个乖宝宝般等着筷子,诚实道:“真的。”
怕容阙不相信,她补充道:“医书上有相关记载,你可以去查。”
容阙望了一眼屋外,弯腰的同时还压低了声音:“奴婢问过太医,的确有这类病症,可殿下不信。”
她的声音更小了:“姑娘要不还是去服个软,这东宫便任姑娘来去自如。”
孟萝时歪了下头,颇为不解:“你为什么执着于让我去服软,关我的是祁乾,要我命的也是祁乾,就不能让他
来给我服个软?”
容阙呆住。
递到一半的筷子啪嗒砸在碗上,咕噜噜的又落到地上。
孟萝时若无其事地弯腰将筷子捡起来,在容阙充满震骇的神情下,用手帕擦干净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御膳房的伙食相比外边的酒楼,对油盐的把控更为精确,口味也偏淡。
孟萝时饿了一下午,这顿饭吃得尤为香。
“姑娘,殿下的名讳不能直言。”容阙现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谨小慎微地提醒道,“要掉脑袋的。”
“没关系。”孟萝时摆烂道,“刚好当断头饭吃。”
容阙:“?”
孟萝时挑着鱼肉里的刺,转而道:“内坊最近如何,你能同我说说吗。”
容阙把最后一盘糕点摆上桌,将食盒放在凳子上,道:“奴婢没特别关注,但听说才秀宫有个才人好像中邪了,近来神神叨叨,逢人就说别人要害她。”
“请了太医去瞧,只说是受了惊吓,让暂住在才秀宫的舞姬尽量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孟萝时奇怪道:“这和舞姬有什么关系。”
容阙取过公筷帮她布菜,解释道:“听说是有舞姬半夜跪在院子里烧纸扎的小人,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孟萝时皱了下眉,恍然道:“所以这位才人口中要害她的人,是半夜烧纸的舞姬?”
容阙点头:“皇后娘娘下令彻查,一旦找到确切证据当众处死。”
“当众处死。”孟萝时轻喃着重复,“杖毙?”
“嗯,差不多。”容阙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面前的空碗里,“其实奴婢还是建议姑娘跟殿下撒撒娇。”
“昨日殿下知晓是内坊的舞姬推得姑娘,导致姑娘膝盖受伤,在内坊发了好大脾气,将一群舞姬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孟萝时扯了下嘴角,微笑道:“你不会想说,殿下虽然想要我的命,但心里是有我的这种屁话吧。”
容阙夹菜的动作一僵,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然后闭上嘴不再说话。
孟萝时放下筷子,偏头瞧着她,语气平静:“祁乾让你来当说客,他到底想做什么,不如开诚布公。”
“大家都少些弯弯绕绕的客套话。”
“姑娘误会了。”容阙垂下脑袋,“是奴婢自作主张与殿下无关。”
孟萝时弯起眼眸,露出点点笑意,眼底却冰凉一片:“晚些我想沐浴更衣,你帮我去准备些热水吧。”
容阙没等来意想中的指责,微愣了下,应道:“奴婢现在就去。”
她并未将屋门锁起来,反而是吩咐其他宫女守在门口。
孟萝时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宫墙内的夜空,临近中秋,悬挂在屋檐上的月亮明亮得不真实。
携着秋意的凉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她尝试着往门槛外迈出一条腿。
守在门口的宫女立马转身提醒:“殿下吩咐,姑娘不能离开房间。”
孟萝时默默地收回脚,朝着左边的大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那棵树上有人。”
宫女顺着她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现般,又转回脑袋:“姑娘不能离开房间。”
孟萝时有时候非常佩服她们,在深宫大院里,为了活命,像输入固定指令,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她借着月色遥望着蹲在树枝里影影绰绰的黑衣人,贴心道:“你也该去找太医瞧瞧眼睛。”
宫女木着脸并没有反应。
孟萝时无趣地返回到屋内,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边吃边发呆。
容阙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堆太监,抬着新的屏风,像大型装修现场,孟萝时默默站到一旁,捧着糕点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姑娘,沐浴的话,可以去东边的浴池。”
孟萝时:“?”
“你们殿下能同意?”
容阙小声道:“方才奴婢去请示时,便是殿下授意的。”
孟萝时总觉得祁乾的原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便多嘴问了一句:“麻烦你重复一遍他的原话。”
容阙犹豫了一会儿,破罐子破摔地模仿道:“占着别人的身体还挺爱干净,怎么不索性去河彰池泡温泉汤。”
空气安静极了,容阙模仿完后社恐发作,一张脸通红,眼神飘忽,看都不敢看孟萝时一眼。
孟萝时望着忙碌的太监陷入了沉默,良久,由衷夸奖:“从某个角度来说,你很有传话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