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狼孩回来了(109)
轮到格日乐,一毛巾拍脸上,用力搓揉,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格日乐大呼小叫地喊疼,林静秋不减力道,“脸这么脏,都起泥了,不得好好洗洗。”
“额吉,”格日乐扒拉林静秋的手,“不是泥,是黑。”
林静秋手上动作一顿,拿开毛巾,再用手搓搓儿子的脸,果然只是黑,格日乐看向妹妹,洗过热水脸的小脸蛋,嫩得像刚出锅的白馒头,冒着热气呢。
“为什么妹妹这么白我这么黑?”
“让你没事瞎晃悠。”林静秋说他。
格日乐捏着下巴,故作深沉,“不是我的问题,是妹妹的问题。”
林可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什么问题?”
大人们表面看似各忙各的,实际上心里都敲锣打鼓,小叮当的秘密,还是让格日乐发现了?
蒙古高原紫外线强,谁家小孩不是晒得发红发紫,只有林可叮跟四年前刚从山里回来一样,白得发光发亮。
格日乐挪动屁股,靠过去,一脸讨好,“妹妹也给小哥擦点香香呗?”
众人:“???”
林可叮大方地点头,打开手里的雪花膏,用手指抠出一小块,轻轻地点在格日乐的额头、鼻子、脸颊。
格日乐仰着头,让林可叮更好涂抹。
林可叮轻轻地将他脸上的雪花膏抹开,格日乐享受地闭上眼睛,带着哭腔地唱道:“世上只有妹妹好,没妹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妹妹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林静秋一巴掌过去,生气地吼他:“我又没死!”
巴图尔哄完媳妇,让儿子也哄:“格日乐,快夸夸你额吉。”
格日乐脱口而出:“额吉比狼还厉害!”
“这算什么夸奖?”巴图尔让儿子重新夸。
“额吉最喜欢听这句夸奖了,”格日乐学着巴图尔的语气,压着声线,“媳妇,跟狼一样厉害,在被子里,比狼还要厉害!”
巴图尔:“……”
林静秋:“……”
*
农历腊月二十三日,小年这天,是蒙古族送火神的大日子,林可叮跟着吉雅赛音起了个大早,帮忙一块打扫了家里的两个蒙古包,巴图尔和格日乐准备好牛羊肉、面饼、奶食品,摆放在灶前的矮木方桌上。
以前每家每户都有神龛,动乱后,被“破、四、旧”的狂潮扫得干干净净,现在谁家也不敢供奉,只剩心中虔诚的信仰。
林静秋今天回来得也早,中午前把羊群赶进了临时畜圈,一家人向灶神焚香叩拜完,格日乐出包点燃挂炮。
噼里啪啦——
营盘其他人家也点燃,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彻营地,好不热闹。
挂炮放完,格日乐带林可叮去捡没有炸掉的小鞭炮,突然听到营盘口子上传来车笛声,林可叮抬头就看到两辆卡车从草甸北面一路摇晃地驶向民工营地。
他们故意开得很慢,大狗们闻到野物的血腥味,鬃毛立马竖起来,狂吼着冲过去。
很快,两辆卡车后面跟了几十条大狗,阵仗浩浩荡荡。
巴图尔骑马上去溜了圈回来,原本过节喜庆的笑脸不再,气愤地额角的青筋暴露,吉雅赛音问他怎么回事。
“不是东西呀,那群牛瘪犊子,把狼群打围的冻黄羊全拖回来了。”狼群打围黄羊,就地大吃一顿后,会把剩下的黄羊冻起来,作为开春前的吃食,也留给那些老狼和孤狼填肚子。
第44章
长生天偏向狼群,为方便它们储存食物,专门在山谷准备了雪窝雪湖的天然冰窖。
“他们怎么敢?就不怕长生天怪罪!”吉雅赛音气极了,搂住林可叮肩膀的手抖得厉害,“造孽呀造孽,他们不信长生天,长生天一旦怪罪,谁也跑不掉。”
经基建队这一闹,牧民再无心情过节,夜里,山谷传来狼嚎,凄惨而愤怒,所有人惶惶不安。
还好,接下来几天的天气都不错,尤其是大年三十这天,晴空万里无云,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一点不像隆冬,反而更像初春。
空气里已经有了新鲜青草的味道。
听到车笛声,林可叮和吉雅赛音出包迎客人,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到空地上,林华国从驾驶位下来,一看到有些日子没见的外甥女,不怒而威的脸不受控地笑起来,快步上去,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一番。
小姑娘长大了,哪怕作为舅舅,也不好随便抱了。
虽然林华国真的很想抱。
“小叮当又长高了,”林华国用手比划了一下,“马上就超过大舅舅了。”
只有一米五看她一米八出头的大舅舅还要仰头的林可叮:“……”
“大哥,你可别咒我闺女,谁家小姑娘家家一米八几?多吓人!”巴图尔呸呸呸打趣道。
“小叮当一米八也乖。”林华国摸摸林可叮的头,随即和吉雅赛音打招呼,“婶子,新年好。”
这四年走得勤,林华国现在面对吉雅赛音,自在多了。
“新年好,欢迎欢迎,”吉雅赛音笑眯眯地问林华国,“你家孙子呢?怎么没见下车?”
林华国折身回去催促:“林一杨,下车!”
林一杨打着哈欠,从车上下来,一阵干燥的冷风扑面而来,冻得林一杨打了个哆嗦,迷糊的脑袋瓜终于彻底醒过来。
转头看到林可叮和格日乐,兴奋地睁大眼睛,冲上去,一如既往的热情,“小叮当!格日乐!”
林一杨抱住格日乐,拍他后背,大声问:“格日乐!想我没有?!我可想死了你了!”
一激动,没控制好力道,振得格日乐胸腔发鸣,他把人推开,怀疑地问他:“你不是想死我,是想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