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天本以为自己不害怕的,但真躺在了那冰冷的木凳上,他才发现浑身都在颤抖。他紧紧闭着眼睛,死死咬住牙想要挺过去。
但当剧痛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的,只是第一棒重重打下来,他就忍不住惨叫出声。痛,实在是太痛了!
“二!”
“啊!”
少年的惨叫声充斥整个阎王殿,但行刑的鬼差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毕竟这样的惨叫,他每天都要听上好几遍。
“三!”
就在鬼差高举第三棒的时候,有人到了秦广王的桌前,对他耳语了什么。
“停!”随着秦广王的一声令下,鬼差立刻停手。
常小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明明已经是鬼了,他却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缺水的鱼。好疼啊,才两棍子,他就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剧痛,已经不能动了。
要是五十板子都打下去,他的下半身还能有知觉吗?以后该不会只能在地上爬了吧?
判官停下记录的笔,疑惑的看过去:“大人这是……”
秦广王把鬼差报信的话和带来的诉状简单说了。“是那位伊姑娘让人报的信,那令签就是从我这签筒给出去的,没想到不到两天,就又听到它的消息了。”
判官道:“能被大帝看重的,还敢拒绝大帝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
秦广王点了点诉状上的‘城隍’二字。“这是自然,不过不管是谁的诉状,既然递了上来,那就必须要管,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决不能姑息!”
他又看向常小天:“既然这事和你有关,那就暂且先停刑,待我查明这件事,再来分说。”
“来人啊,把那位城隍和他庙中的几个亲随都请来,我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真相尚未查明,所以秦广王用的是‘请’字,然而当鬼差们把那面色煞白,浑身瘫软的城隍和城隍的亲随都带过来后。秦广王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当那城隍扑通跪在地上,官帽滚落在地,和那几个亲随一起乱七八糟的对着他拼命磕头,祈求饶命的时候,秦广王的眉头皱得已经可以夹死苍蝇了。
这还用审什么?这不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吗?城隍是地府的官员,出了这种事,还是被外人揭发的,这就是地府丑闻啊!
特别那伊月寒还是被大帝看重,即使被拒绝了,却还是不愿放弃的先天灵体。这人才还没招揽进家门,就先被看见了家中丑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秦广王越想越气,一拍惊堂木,厉喝道:“住嘴!阎王殿上,岂容你们大声喧哗?!还不快把你们犯的种种罪行如实招来!”
因为站不起来,还趴在木凳上的常小天抬头看着,眼中有些惊讶,他认识这个城隍,更认识城隍边上那个额角长着黑斑的鬼差。
当初他就是被那鬼差绑进了城隍庙里,他当时看见那位城隍,立刻激动的把鬼差想收受贿赂,抢他钱袋的事都说了出来,本以为那城隍会替他做主,不需要多的,只需要帮他把那五文钱交给恩人就行。
却不想那高坐供桌的城隍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就仿佛再看什么臭虫一般,压根没有理会他的话。
鬼差讨好的对城隍报告自己抓到了一只害过人的厉鬼。送入地府后,必定又是城隍的一笔功绩。
城隍满意的点点头,只道:“厉鬼狡猾,记得看紧点,可不能让到手的功绩跑了。”
鬼差殷勤的连连点头,转头看他的时候又是另一副面孔。
常小天还记得这两人有多高傲,多可恶,而这才相隔多久,那城隍和那个黑斑鬼差竟是也和他一样,跪在了阎王殿上瑟瑟发抖。
常小天不知道的是,城隍现在心里的恐惧可比他大多了,那诉状送到地府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但他还是没那个勇气主动吐露罪行,只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
秦广王:“他不说,你们说!”
几个亲随害怕的看着秦广王和城隍,也不敢说。
秦广王冷下脸:“你们若是觉得自己无罪,尽可以为自己辩解,若是知道自己有罪,那就赶紧认罪!什么都不说,只知道在这哭哭啼啼,那就是妨碍本王公务。既然不会好好说话,那我这便让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城隍跪着爬上台阶:“秦广王大人饶命,小臣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秦广王大人……”
“放肆!”秦广王见他像条狗一样朝自己爬来的,顿时觉得地府的脸都被这厮丢尽了,都不需要鬼差帮忙拦着,他直接站起来,大步朝那边走去。
发现这位阎王不仅坐着体型很大,站起来也高得好似铁塔一般,只一脚踹出去。砰的一声巨响,常小天只觉得一阵风擦过耳边,再扭头看时,就见那原本高贵的城隍老爷像是死狗一样摔在他身后不远处,刚撑起半边身子,就哇哇吐了好几口鬼血。
秦广王:“看来你们不动点真格的,你们是真把我秦广王当好脾气了,来人啊,给我拔了他们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