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旧事(159)
他甚至都以为他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谁知道脑子稍微空下来，她就见缝插针地钻进来了，完全不给他一点空间。
自从汤倩表白被拒后，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虽然也会跟他说话，但是不再分享日常了，也不会在微信跟他喋喋不休地说八卦。
林之珩睡觉前总会习惯性地点开他俩的对话框看看汤倩今日发了些什么，之前他忙完总是能收到99+信息，最近却只是零散几条。
偶尔有一天，甚至没有消息。
她好像变了很多，变得他不太认识了。
林之珩讨厌习惯，讨厌无意识地信任一个人，但是令他震惊的是，汤倩的消息竟然成了他每天打开微信的动力。
思绪到这，林之珩捞起扶手箱的手机，解锁后看了眼微信，置顶的对话框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折腾得他有点心累，他竟然有点想念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了。
沉默两秒，林之珩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出车窗，犹豫着拨下那通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才被接听，电话里传来一道嘶哑、疲倦的嗓音：“喂？”
林之珩听到女人的声音，皱眉问：“感冒了？”
汤倩刚收工。
她这两天有雪景戏，戏服单薄，她在雪地里滚了二十几圈，冻得她当晚就发了高烧。
助理打120将她送到西宁最好的医院，打了一晚上点滴才退烧。
虽然烧退了，感冒却没好。为了不耽误进度，汤倩第二天下午就强忍着难受回剧组继续拍戏。
林之珩的电话进来时，汤倩刚回酒店，她累得瘫在沙发上，闭着眼接了电话。
所以林之珩没出声前，她并不知道是他。
直到听到林之珩的声音，汤倩才陡然睁开眼，惊讶地看了眼备注，确定来电人是林之珩无误后，她蹭地一下坐起身，表情呆滞道：“……这两天拍戏穿得少，受凉了。还好，不严重。”
“你怎么突然打电话了呀？有事吗？”
林之珩被汤倩后半句噎住，好一会儿才问：“没事儿就不能打了？”
汤倩察觉到林之珩的不悦，立马摇头，否认：“……不是，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给我打电话。”
“最近很忙吗？我听徐驰说你最近很多会议。”
林之珩捏了捏眉心，神情平静地回答：“有点。”
林之珩很少跟她聊工作的事儿，也不会跟他抱怨，今天这情况太突然了，汤倩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察觉到林之珩的状态不大对，汤倩甩了甩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止不住地关心：“你在干嘛呀？”
林之珩坐在车里，看了眼窗外搂搂抱抱的情侣，声色疲倦道：“刚参加完晚宴，有点累。”
汤倩一听，当即问：“那要不要休息会儿？你现在还在晚宴现场吗？”
林之珩喉咙一滚，出声：“车里坐着。”
汤倩舔了舔嘴唇，有点担心，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她有点坐立不安，无措地摸了摸膝盖，她忍不住提出建议：“要不要去按摩一下？好像会舒服点。”
林之珩蹙眉，跟她开玩笑：“你说的是正经按摩？”
汤倩：“……”
当然是正经的。
没等汤倩出声，林之珩一口拒绝：“不去。”
这下汤倩没办法了。她其实自己也难受，却一心关心林之珩的状态。
打电话看不到人，汤倩抿了下嘴唇，试探性地询问：“……要不我们打视频？让我看看你。”
本以为会被拒绝，谁知道刚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汤倩还没反应过来时，林之珩一个视频突然弹了进来。
汤倩看到视频提醒，心脏陡然加速跳动，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指接通视频。
刚接通，男人放大版的俊脸就出现在屏幕里。
汤倩心跳陡然一滞，她盯着那张脸一言不发地看着，林之珩没撒谎，他现在确实坐在车里。
视角有限，汤倩看不到副驾驶的情况，只能看到后排无人。
林之珩觉得举着手机打视频的行为有点傻逼，他将手机丢在扶手箱上，故作淡定地看向窗外，
这角度有点低，汤倩只能看到他半个侧影。
他靠在座椅里，半阖着眼皮没动静。许久没见他，汤倩很想念。
她也没出声，静静看了会儿林之珩，见他身上虽然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领带却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也解了两三颗，浑身透露出一副疲倦的状态，汤倩有点心疼他
安静了一小会儿，汤倩满脸担忧地问：“这么累吗？徐驰呢？他怎么不开车。”
林之珩垂眼睨了一眼屏幕，见汤倩担心得不行，他嘴角勾了勾，回她：“刚替我挡酒喝醉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最近连轴转，大会小会开不停，昨天下午跟政府领导吃饭，前两天还去北京出了趟差，三天睡了不到八个小时，累得半死。”
汤倩丝毫没意识到这是林之珩的苦肉计，她听着林之珩最近的行程和睡眠状况，很担心他的身体。
她此刻很想很想见他，也很想抱抱他。
咬了咬嘴唇，汤倩迟疑地问：“要不我跟导演请两天假，回上海看看你？”
话音刚落，林之珩就问：“今晚还有票吗？”
汤倩：“……”
这么晚了，应该没有吧。
不等汤倩吭声，林之珩已经拿起手机在看机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