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夏明河又问道。
夏夏摇了摇头,“除了你我,应该没有第三个人了。”
“你相信我,他不会伤害我们的,而且我曾好几次身处险境,都是时季将我救回来的。你不在的时候,我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
夏夏吸了吸,隐隐带着哭腔,挡在了时季面前。
时季也主动地将责任揽了下来,说:“哥,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夏夏,她没有任何错。”
夏明河就差没有把牙齿咬碎和血吞了,把他妹妹都拐走了,还搁这里演苦情剧呢。这套话术最多骗骗他夏夏,可哄骗不了自己。
夏明河恨铁不成钢,盯着不争气的妹妹,只能将枪口暂且移开,怕误伤了夏夏。
但对于外来物种,他的心底仍保有很强的警惕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无道理。一个外星异形留在他们的身边,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他们炸的粉碎。
夏夏看哥哥这个样子,想必是心已经软了一大半,只要她再坚持软磨硬泡,哥哥就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她顿时心有成竹。
夏明河深吸了几口气,夏夏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在他身边嗡嗡嗡的,赶都赶不走。他坐在了床边,在时季和夏夏身上来回打转,简直一言难尽。
“哥哥,你就信我一次。”夏夏双手合十,恳求地看着夏明河。
夏明河怀疑夏夏鬼迷日眼了,眉头一直皱成川字。
“我不反对你交朋友,但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夏夏轻轻松松就可以数出时季的优点,“他长的好,人又强。一直保护我,对我也很好。”
简而言之,她慕强。
时季都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浅笑着站在边上。
“他的皮囊是时季的,如果没有原来的时季,你还会喜欢他吗?”
“会吧,我也不是那样肤浅的人。”夏夏想了想回道。
夏明河才不信,按照他对自己妹妹的理解,她很大程度是见色起意。
“呵,幸好他还有这么一张皮囊撑着,不然我真要怀疑你有恋丑癖了。”他冷笑道。
“你在胡说什么。”夏夏恼火了,“他要是丑,那你成什么了?”
“指桑骂槐是吧!”
眼瞧着,兄妹俩就要吵起来。
时季挡在他们面前,用无辜的语气说:“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
夏明河瞪了时季一眼,装什么绿茶,他不吃这套。
“当然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现在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
但夏夏吃这套,心疼自己男朋友被哥哥说了一通,“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和他在一起。这一路上,他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不应该这样对他。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样吧,时季你先出去一会,让我们兄妹俩单独聊一会。”
夏明河将时季暂时支了出去。
夏夏鼓着腮帮子,找了一张距离哥哥最远的椅子坐着。
夏明河语气委婉:“夏夏,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毕竟是异形,我们是人类。换句话说,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替代成为它的食物。你不觉得待在他身边很恐怖么?这些话他刚才待在这里我不方便说,人心难测你要考虑清楚。”
“我知道的,可时季他也不是人。”
“……所以就更难测了,都不是一个纬度的,拿什么去测。”
夏明河光是想想时季身上长出来的那些触手,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恋爱脑,把命都搭进去的那种。”
“没有他,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照你这么说,我不止欠他一条命。”夏夏语气里暗藏着怒气。
夏明河再次被夏夏呛到了,“你怎么这么犟。”
屋外。
程十安正好端着一碗热巧克力上楼,见到时季可怜兮兮地在门口站着,疑惑道:“你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吗?”
“他们在聊天,我不好打扰。”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隐隐带着怒气,连带着卷起了一阵风。
兄妹俩一前一后走出来,互相不说话,对视一眼之后很快就互相转开了视线。
“时季,我们去吃东西吧。”
夏夏赌气地当着哥哥的面挽着时季的胳膊一块下楼。
程十安看的云里雾里,夏明河和夏夏平日里虽然时常斗嘴,但像今天这样真正闹黑脸还是第一次见。
她:“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小吵一架。反正她已经成年了,她自己做什么自己知道。”夏明河隐隐黑着脸。
程十安挑了挑眉,轻飘飘地撇下一句,“这样啊。”
夏明河看到了程十安手里捧着一碗飘着热气的棕黑色不明粘稠物,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巧克力气味。
“你煮了热巧克力?”
“是呀,专门给你的。”程十安把碗递给他。
他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给我?”
“你不是低血糖昏倒了吗?喝点热巧克力补充一下你身体里的糖分。”
程十安见他明知故问,以为夏明河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拿着吧。”
夏明河终于知道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夏夏他们找了什么借口给自己。但眼下他不能拆穿这个借口,只能咬咬牙认下来。
“我没事的,缓一下就好了,不用喝这些的。”
程十安听了也不怒,将浅笑挂在了脸上,“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辛辛苦苦弄了半天才弄出这一小碗,要么就是你嘴巴喝进去,要么就从你的头上倒下去,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