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狠不得把耳朵堵起来,林山水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别墅里,每一次响起都重重地敲在她心里。
她想跑上二楼去找陈念,寻求他的帮助,摸瞎找了半天都摸不到楼梯到底在哪。
夏夏已经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大的动静了,可林山水像是知道她的位置,脚步声越来越近。
夏夏慌慌张张地撞到了路边放着的木雕,一下摔趴在地上,手关节撑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痛极,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把声音憋进了肚子里。
她脚也扭伤了,只能爬到最近的拐角墙后面,屏住鼻息,只希望林山水眼瞎,没有留意到自己躲在壁橱这边。
林山水步步逼近,突然二楼的回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夏夏!我看到你了别躲了!”林山水应激大吼一声,举着刀跑向二楼。
夏夏被喊到名字时打了一个寒颤,眼泪又禁不住地流了下来。她默默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活动了一下脚踝,扶着墙壁站起。
她要逃出去!
夏夏准备伏低身体走出去时突然横出来一条手臂拦住她,她以为来人是林山水,吓得尖叫。只见黑影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夏夏的尖叫声扼杀在嗓子里。
“放开我!放开!”
那人的手上全是泥巴,蹭了她满脸。
那人用气音说:“嘘,别喊。”
夏夏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个声音竟然是时季。
“时季!”
夏夏身体一下就软了下去,要不是时季捞着自己,恐怕她已经滑到地上了。
“别说话,我们离开这里。”时季将夏夏半背半抱一路退到门边。
夏夏叫住他,“等等时季!陈念还在楼上。”
要是他们就这样离开了,陈念就要成为第二个遭林山水毒手的人了。
时季却奇怪地回头看她:“我刚从二楼下来,没有看到陈念。”
“什么?”夏夏大脑再度空白,为什么陈念不在,他不是发烧在二楼睡觉吗?那他去哪了?
拉扯间,他们夺门而出,夏夏看到院子里的代步车喊住了时季,“等等,我们开车下山。”
“没电了开不了。”时季摇头。
“时季!夏夏!”林山水像个疯子一样浑身是血从屋里冲出来,他将刀对准了昔日的同学,一言不合就飞过来。
时季将夏夏摁倒在地,“趴下!”
菜刀落在了他们跟前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林山水够狠,可是力气和准头都不够。
夏夏扑在地上,视野里只有泥泞的地面和时季灰扑扑的运动外套。只听见林山水嚎了一声,然后夏夏被从地上提起来,就看见林山水倒在地上,右上臂横了一把菜刀。
“走。”时季转头过来扶她。
两人好不容易逃出小别墅,一头扎进了丛林中,一连跑了有十多分钟,夏夏的腿像被灌了铅,累到实在跑不动了,靠着树干休息。
夏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手机不知道什么掉了,她想看时间。
“时季,现在几点了?”
时季看了眼手表,“快六点了。”
“六点,为什么天还没亮?”夏夏穿过头顶密林的叶子看到了黑沉沉的天。
时季循着夏夏所望的方向看去,“快要下雨了。”
“不会吧,昨天已经下了很久的雨了。”夏夏话音刚落,细密的雨水就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到了她的头上。
!
说下就下?!
天空骤然闪了两下,夏夏知道这是打雷前的预示,雷雨天不能待在树下,容易被雷劈中。
“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吧,别在林子里,我害怕。”
可是他们还能去哪里?夏夏不敢再回别墅了,她对那个地方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时季似乎是看出夏夏心理所想,他指着前方说:“抄直径可以去我们昨天露营的地方,那里有帐篷可以休息,等雨停之后我们就下山。”
“你还认得路?”
时季点头,脱下外套披在了夏夏头顶给她挡雨,“应该还记得,要走走看吗?”
“好……”
夏夏悄悄抬头看了眼时季,总觉得他的情绪未免也太过冷静,那种程度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可他刚才又救了自己,夏夏觉得自己也很矛盾。对比起林山水,时季已经算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昨天你去哪了?回来时发现你不见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你,陈念他还开车回去湖边找你。”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时季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树上,而且已经深夜了。然后我按照记忆自己走回来了。”
?
这是认真的吗?
夏夏认真地盯着时季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破绽。时季脸上没什么表情,坦然地回望她,夏夏一时没看出有什么其他问题。
但夏夏感觉有一点不爽,怎么总对她板着一张脸,弄成现在这样又不是她的错,至于老是对她黑脸吗?
“那你有受伤吗?”
“没有。”
“你的手机呢?”
“不见了。”
“……”
夏夏半信半疑,虽然时季都回答上了她的问题,但很模糊,有很多细节都没有说到。她猜时季隐瞒了一些事情,也明白了自己就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也问不出来什么。
夏夏看着时季的眼神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信任时季。包括现在说要去湖边,她也不知确定时季是不是在骗她。
“你怎么知道陈念不在二楼?他昨晚高烧能去哪?”
“我从二楼下来的,回来之后我先回的房间,陈念和林山水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