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地(128)
“介意什么?”裴东鹤被问得一头雾水,“哪个李老师?”
“李青莎。”许颂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谁告诉你的?”
“……网上都这么说。”
裴东鹤失笑:“你不是不爱上网吗,这次怎么还走在吃瓜前线了。”
“我……”许颂苔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强自镇定道,“我偶尔也是要刷微博的。”
“好吧。”裴东鹤嘴角上扬,声音还是平静无波,“我跟李青莎没在交往,许老师可以放心了?”
这话一出,许颂苔紧绷的防线骤然瓦解。
为了增强说服力,裴东鹤还加了句:“你在表演上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想回馈你。”
许颂苔刚开始雀跃的心情又打着卷儿被揉皱了。
但他还是说:“好吧……但这次我不能白住。”
裴东鹤计谋得逞,自然依他:“行啊。看来许老师最近赚钱了。”
许颂苔抿嘴:“还行,够交京市半个月的房租。”
“不用半个月。”裴东鹤轻快地说,“合租是两个人平摊,你给我四分之一个月就行了。”
……
就这样,许颂苔签完合同,收拾好行李,买了去京市的机票。
裴东鹤嘴上说很快会发地址,实际直到许颂苔在京市机场落地都没有动静。
许颂苔以为他忙忘了,在行李转盘前等待时拨通电话,裴东鹤却说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了,让他拿到行李直接走A5出口,找某某车牌号。
许颂苔很快找到了那辆低调的大众越野,在后备箱放好行李,拉开后座门,只见裴东鹤戴着墨镜,一身天蓝色衬衫配白T牛仔裤,坐在驾驶位上。
酷是酷的,表情却很不满,一开口就让他“坐前面”。
许颂苔三两步换到副驾,边系安全带边替他担心:“你穿这么招摇,不怕被认出来啊。”
这夸奖虽然隐晦,裴东鹤还是心领神会,微微得意地说没事,我又不下车,不会有人发现。
许颂苔还想唠叨两句,让他平时多小心,但裴东鹤先一步打开音乐软件,开始提速,一副“我要开车,请勿打扰”的样子,他也就闭上嘴,欣赏起路旁风景来。
或许是裴东鹤车开得稳,又或是音乐催眠,没过多久,许颂苔就放松地睡了过去。
裴东鹤叫醒他时,车子已经停进公寓楼下。
许颂苔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行李,随裴东鹤一起走进电梯间。
边走边觉得这里眼熟,可转念一想,电梯间不都长这样吗。
进了电梯,他又连打两个呵欠,在裴东鹤玩味的眼神中讪笑道:“这两天没睡好,太困了。”
裴东鹤说“没事,等会儿可以补个觉”,然后自然而然地站在电梯门边,挡住了按键区域。
许颂苔脑子还有些发沉,并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直到走出电梯,看着裴东鹤打开密码门,做出“请”的手势,才说了声“谢谢,打扰了”,先一步踩上门口那张毛茸地垫。
进门一看,他顿时傻眼:
这不就他跟裴东鹤大学时期同居的公寓吗?!
裴东鹤竟然还住在这儿!?
许颂苔后知后觉地有些无措,但事已至此,不能轻易打退堂鼓。
况且他这次来是为了片子做准备,没工夫扭捏。既然裴东鹤不觉得尴尬,他也没必要反应过度,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是这么说,可当裴东鹤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密码还跟以前一样”的时候,许颂苔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他很想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但又怕是自作多情。
裴东鹤可能只是懒得搬新家换密码,并没有别的想法。
仔细一看,室内空间虽然跟以前一样,但装修风格与陈设变了不少。
原先偏暖色的地砖、家具都换成了灰白黑三色。
阳台上那棵巨大的龟背竹也不见了,只剩个空盆寂寂摆在墙角。
裴东鹤见他望着阳台角落发呆,解释说:
“我不太会养植物,又经常不在家,那棵绿植后来枯死了……对不起。”
“干吗跟我说对不起,这是你家啊。”许颂苔迅速回过头来,笑了笑,往回走两步,岔开话题,“我住哪间?”
“都可以。”裴东鹤其实想说住我那间也行,但眼下时机和气氛都不适合开这种玩笑,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客房有两间,你选吧。”
许颂苔选了离裴东鹤卧室较远的那间,提着箱子进屋整理行李。
裴东鹤伸了个懒腰,丢下句“许老师自便,这里你熟,不用拘谨,我再去睡会儿”,就踩着拖鞋回房去了。
许颂苔有些哭笑不得,搞不懂裴东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仅若无其事地把前任带回两人曾经的爱巢,还说什么“这里你熟”……
也太粗线条了吧!?
但要说裴东鹤另有用意,言行上又完全看不出来。
许颂苔叹了口气,把箱子里的衣服挂进衣柜,发现里面已经挂了好几套没摘牌的新衣服。
接着把洗漱用品放去次卫,又在盥洗台上发现了全新的洗漱套装。
该不会是裴东鹤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他脑子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忍不住用力甩头,警告自己:
适可而止。
第70章 omakase
遇到裴东鹤以前,许颂苔也谈过几段恋爱,很清楚“不能跟前任藕断丝连”的道理。
如果一段感情不能彻底放下,那跟对方保持联系只会让自己平添幻想。
比如现在,他收拾完行李,独自坐在熟悉又陌生的客厅,无所适从到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