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全校嗑我和死对头(93)
云绥一噎。
这确实是足以令人哑然的事实。
但事实只是事实,那些无法用事实所指代的,微妙的态度改变和藏在变化之下的真相才是他们争论的焦点。
云绥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回避如此无奈。
“我们一定要把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说的如此曲折回转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轻声道:“你打算用客气做屏障把我屏蔽出多远呢?”
“不要用你冠冕堂皇的话语来东拉西扯。”他不等迟阙开口就率先抢白,“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
迟阙点了点头。
云绥从手指的间隙里用余光看他,轻轻嗤笑:“除了今天早上,你有哪一次能在我随口吐槽后心平气和地回话?”
迟阙沉默了。
互损和贫嘴才是他们的常态,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谁让他在靠近的过程中走上了岔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事已至此,除了忍痛修正,他已别无他法。
迟阙从未如此希望云绥能够迟钝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这样不好吗?”他把手指搭在桌沿边,声音轻缓地问,“我不找你茬,不和你对着干,像朋友一样相处,不好吗?”
云绥心头的火几乎要无法克制,强压着怒意冷声道:“迟阙,你这一par已经过去八百年了!”
“当时是谁站在路灯下跟我说他想和我做好朋友的!”云绥气的差点拍桌子,忍着没有让自己的失态,“你的话连一个月都活不过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冲动的胳膊略显疲惫:“还是说你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哄骗死对头巴巴的上钩很好玩?”
迟阙紧紧攥着裤腿克制着心中的无奈。
谁要和你做朋友!
他其实有很多种话术可以回应。
但当他看向云绥的脸庞,看着少年不明就里,但仍旧受伤的眼睛,看他忍着怒气努力沟通,心中的愧疚就无法压制。
明明是我的错,凭什么要他和我一样难过?
“对不起……”迟阙压着嗓音,心疼地道歉。
云绥竖起手指打断他。
“我不是垃圾桶,不回收废话。”他用搪瓷杯敲了敲桌面,口气阴冷,“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是故意这样捉弄我的吗?”
“那天晚上到现在,你是从哪一个阶段开始了这场无聊的游戏……”
“我没有!”迟阙厉声打断他。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差点打翻手边的搪瓷杯。
“那真正的原因呢?”云绥步步紧逼,眼眶都隐隐泛红,似乎马上就要落下眼泪,“告诉我,为什么故意欺负我?”
迟阙闭上眼,心尖的酸痛几乎蔓延整个心腔。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狠。
也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心疼了。
“因为……”
这一刻,迟阙差点忍不住当场告白。
云绥安静地等了半分钟,没有等来回复才自嘲地笑笑:“是因为我没办法帮你夺权,所以迟少爷懒得陪我过家家了是吗?”
迟阙顿时瞪大眼睛,神色骤变。
“看来我猜中了?”云绥气到极致,竟然诡异的平静下来,大脑像一个自动运转的冰冷机械,寻找着各种尖锐的话语。
“我不够聪明,也没有实权,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是个妈宝,果然不够格做迟少爷宏图大业的垫脚石。”
他憋红着眼眶,笑看迟阙阴沉的表情,刺痛眼前人的快乐和不忍看他受伤的难过一拥而上。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多谢迟少爷陪我玩这场巨婴的游戏。”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和迟阙如出一辙的假笑,“就是可惜你演技太精湛,我真的入戏了。”
那就一起痛苦吧。
他看着迟阙难以置信的样子,满足又痛苦地想。
“过家家……”迟阙低低地笑起来,似乎终于无法忍耐,嗓音轻微地发着颤。
他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云绥,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地哼笑:“我是多唯利是图的人啊。”
算了,也算他咎由自取。
即使不是出于本心,但伤害已经造成,那就无可辩驳。
就当让他对自己出出气了。
云绥看着他隐忍受伤的表情,心里一疼。
原来人在气头上真的会口不择言。
他明知道迟阙最讨厌他的父母,最憎恨这些敲骨吸髓的行径。
但堆积的委屈如火山喷发般暴涨,话已出口便没有收回的余地。他梗着脖子质问:“怎么?只许你忽冷忽热搞人心态,不许我一时失言吗?”
“呵!”迟阙短促地笑了一声,连日来被两个位高权重的成年人逼迫的疲惫,身体健康的欠奉以及和心上人直戳痛点恶语相向的痛楚一同爆发。
云绥听他出声,当即停止脊背,这番动作落在迟阙眼里却是十足的戒备。
迟阙撑着额头平复情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样关系的人才会把忽冷忽热看得如此重要吗?”
他问的突然,云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什么人?”他怔怔地呢喃。
“哼。”迟阙带着闷闷地鼻音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一只手越过云绥耳畔,撑在他背后的墙上。
云绥被他禁锢在桌子和手臂形成的包围圈之间,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他心里一惊,连忙抬头。
迟阙刚好垂下脑袋,深黑的瞳孔微微眯起,锁定猎物一般兴味盎然地打量着臂弯里的人。
云绥心头一颤。
下一秒,迟阙就着这个壁咚似的姿势俯下身,在他耳边低沉的笑了一声,带着病气的低沉嗓音把回答送进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