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遗言要继承[快穿](104)
他想到了那慌乱的一晚……就在这样迷迷糊糊的混乱记忆里睡了过去,太累了,明天再想吧。
后面几天苏禾的病情虽然没有加重,但也没有好转,空荡阴森的大牢里很多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周湮再没有来过丝毫信息,好像那天的到来也只是一个错觉,一场病中沉梦。
重罪之人留到秋后问斩,这并不是多宽容的事,反而是一种折磨。
之前有狱卒说死了倒也好,免得后面受罪,是因为他这样的犯人在剩下的这几个月时间里,肯定不会过得太舒服安逸。
于是苏禾被带出了那个暗无天日安静得可怕的大牢,到了另一个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地方。
不过这里依旧没有太多的光线,大夏天也是冷森森的,但是这里有更多的人,更多面目狰狞的囚徒。
三间大牢并列,只用木栅栏隔开,中间那一间最是窄小,苏禾就被关在里面,左右两边都是凶恶的囚犯,他背靠着冰冷的墙面缩在最里面,躲避那些恶心的触碰。
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血案,他们凶残至极,手脚都用铁链缚着,他们张牙舞爪,粗重的铁链哗哗作响,彻夜不停,好像随时会被挣断一样。
他们是死囚,不过刑期尚远,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头发蓬乱衣衫破烂,身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与他们相比,苏禾这样白白嫩嫩模样姣好的美人,更像是被迫误入豺狼虎豹深穴的猎物,引所有人窥伺,如凤凰折翼,宝珠坠泥淖,他被困在这里哀哀挣扎。
一身病气缠绕虚弱至极的苏禾不敢休息也不敢闭眼,只要他稍加放松,那些人的手就会伸过牢栅栏来拉扯他,拽着他脚腕不肯松开,深夜里他惊声尖叫和挣扎那么无济于事。
又惊又恐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有狱卒提着灯火过来,苏禾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扑过去叫喊:“周湮!我要见周湮!”
周湮来了,将要带他脱离苦海深渊。
“愿意跟我走了?”
“愿意。”靠在墙角的苏禾撑着病体开口。
终于等到这句话,周湮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上一刻还疏离淡漠的人,一瞬间就压到了苏禾面前。
“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我真想在这里就要了你。”周湮嗓音低哑,目光深邃如夜,就这么紧紧的凝着苏禾。
苏禾无所反抗,抿着唇侧首沉默。
残红支离,病体纤纤,雨打不胜。
这个人啊,总是这样勾人,现在病体孱弱的他更像是不胜深秋风雨的莲荷,雪腮淡唇,纤弱柔静,只需有心人采折以待。
“不过我更想带你回周府,我们有很长的时间。”看出了苏禾的闪躲恐惧,周湮放柔的语调。
“昨天晚上被吓着了吧,那以后就乖乖的。”然后脱下外袍将苏禾裹住抱了起来。
周湮永远给人温和舒仪的感觉,他喜着青衣,佩白玉,染檀香,是浊世人间的的贵公子。
他踩着大牢的地砖,从里面出去,每一步都像走在皇宫玉砖一样从容,他将苏禾带到了有阳光的地方,憔悴昏迷的苏禾就这样被抱了出来,深病受惊的他没有意识,只恍惚的用手紧紧抓着周湮的衣襟。
瞥着胸前那只皓腕雪白的手,周湮笑着将人抱上了马车。
“以后,你归我,这次是你自己主动求我的,不能再逃。”
于是苏禾被人从地狱,带往金玉满堂的高墙朱门。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苏禾已经不在大牢里了,他置身在一处精细布置的房间里。
床边绡帘挽着,上面挂着缠枝银囊,又有珠玉络子系着,而榻外珠帘漫垂,一座青玉镂雕的织锦素纱兰屏横在屋中,三足梨木花几后琐窗大开,日华浓淡正好,周围都是百涿香清雅淡逸的味道。
这与之前相比,确实是天上地下之别。
身上已经换了轻软的素白中衣,苏禾坐起身,外面恰好有人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周湮。
他对着苏禾淡淡一笑,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要掀苏禾身上的锦衾。
苏禾下意识按住,苍白的面色带了些惊惶。
“怕什么。”没有了那份疏离,他真真切切的怜惜,“只是给你上药。”
说着索性直接将手伸到被子里面,抓住了苏禾的脚腕,将他白玉似的脚捉了出来。
纤细的脚腕上有一圈淤痕,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明显,甚至有几分触目惊心之感,让人一看就生出几分不忍来。
这是昨晚狱中留下的。
周湮细心的在伤处上了药膏,末了还把苏禾的脚托在手心里,轻轻为他按揉脚腕上的淤伤。
“你要是肯早点主动到我身边来,就没有这些事了,哪会吃这些苦。”周湮不忘半真半假的打趣,“当初就不该避着我。”
虽然周湮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苏禾听在耳中就好像对方在说,落到现在都是他咎由自取,身份低微还端什么架子,不过自取其辱。
苏禾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侧开头抿唇未语。
周湮见他这别扭的样子心里一阵酥麻,他的视线顺着那雪白修长的脖颈落到微开的领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