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遗言要继承[快穿](143)
似乎也怪不得谁,这心病即便今天不发,明天也会这样。
“下去吧。”周湮疲倦的摆了摆手,让所有的人离开,却对云裳说,“你去告诉母亲,说夫人病了我不能离身,恐怕之前答应的事情要失约了。”
苏禾这一晕就是四天过去。
这几天周湮几乎是彻夜不眠的照顾他,事事亲力亲为,几天下来整个人比真正生病躺床上的人还消瘦得快些。
一直到第五天下午苏禾醒过来,周湮竟又倒下了,这几天他心神皆乱,想的东西多却又不肯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现在也是,下人劝了好久周湮都不肯离开,直到连苏禾都看不过去了,在周湮喂他喝药时,靠在床头出声说了一句让对方保重身体。
“再说病人照顾病人这算什么事,你从前哪里遭过这份罪,长公主若是知道我这么支使她的儿子,又得不高兴了。”
周湮这才勉强答应去休息。
周湮走了之后苏禾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一个人躺下休息。
因为烧着暖炉,所以屋子里十分的温暖,苏禾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但是他睡得并不深,隐约听到脚步声就立马睁开了眼。
“玉妗?”看清了来人,苏禾惊得失声脱口。
“公子怎么不唤我妗儿了?”玉妗从容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苏禾坐起身,她说,“听说公子病了好几天,我特意过来看看。”
“你怎么进来的?”然而苏禾却发现了疑点,周湮把他看得这么严,外面院子里都有不少人,玉妗这样的身份,怎么没人通报就自己来了,再说了,周湮能同意她来?
“我自己偷偷进来的,公子不要告诉别人。”玉妗却不以为意,“要见公子可真不容易,我之前本想让王爷出面带我过来的,可是周湮看得太严了并未同意王爷入府,王爷都没法子见你,我又如何能与公子相见。”
她轻轻一笑:“其实大约算来,我与公子也有三月未见了。”
苏禾虽然还在疑惑她是如何避开那么多人进来的,但是此刻也忍不住应了一声:“差不多吧。”
“看到公子无碍,我便放心了。”
“你离开王府了吗?”苏禾想到之前罗垣的话,他说想放玉妗离开的。
“还没有,因为我想再见见公子。”玉妗抬眸,凝视苏禾,“看了公子我就走。”
一时间苏禾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微妙,且他现在处境尴尬,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唯有一句道别的珍重在喉头欲说却休。
玉妗叹了一口气,慢慢朝苏禾伸手,似乎想碰一碰他搁在床沿的手指,但还未触及苏禾就以手掩着唇咳嗽了起来。
落了个空的玉妗怅然,不过那细微的神色转瞬即逝,她轻轻给苏禾拍了拍背:“我去给公子倒杯水吧。”
说着起身离开床边,往几步外的圆桌走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却没有马上离开。
玉妗背对着苏禾的方向,指尖捏着一粒白色的药丸,她盯着那杯清透的水看了许久,再转身时手里的药丸不见了,只有杯中水纹微晃。
“喝点热水润润嗓子吧。”她把水递给了苏禾。
水的温度刚刚好,苏禾接了杯盏就喝下了,确实感觉好了些。
把杯子放到一边,玉妗看了看外面,隐约听到人声,她忽然郑重地说:“公子,玉妗要走了。”
“以后,多多保重。”
离开周府这一路,玉妗是一个人徒步走回去的,她没有裹披风,今日的风不大不小,却吹得人全身发冷。
“风这么大,夫人去哪了?”方回到自己所居的庭院,远远就有侍女过来接应,将手里的披风往她肩上搭。
又恢复了人前的倨傲眉眼,她还没有走,就还是这六王府里唯一的玉夫人:“没事,去见了个人。”
侍女不敢问什么人,只扶着玉妗往屋里去,走到门口时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方才有人将这信送到府门口,说要给夫人。”
“送信的人呢?”并不惊讶的接过信。
“送了信就走了,问他姓名也不肯说。”
露出毫不意外的神色,玉妗一个人继续往屋内走,背影依旧美艳高傲:“我想一个人待着,不要跟进来了。”
“是。”
进屋之后玉妗就坐下了,信被她随手扔在了一边看也不看一眼,有几分厌世的慵懒。
这装饰华丽的屋舍,多少人第一次进来看了都是惊羡得诚惶诚恐,哪一个侍奉的人不是小心翼翼的,而她就是这里最高贵的人,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旁人羡慕或嫉妒都夺不走这些。
但是她也并不是那么喜欢这空荡无趣的华丽,她不爱财,不爱名,不爱邀宠献媚。
她只是……只是不想自己被人看轻践踏,她只是不想忘了四年前小池微风那夜,那位公子的话。
——姑娘貌若芙蓉,不必妄自菲薄。
——美人都是上苍的恩赐,姑娘珍重,不要自轻自贱。
那年离开那座城之后,她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引来了祸患,被那些肮脏下作之人辱了清白。
但是她没有寻死没有放任自己堕落,这些年她也没有轻贱薄待自己,她谨记这些话,一次一次告诉自己她该活得骄傲尊贵,该高高在上,该美貌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