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遗言要继承[快穿](151)
“他走多久了,现在马上去找,让府里所有人都去,还有拿着我的令牌去通知京兆尹,让他拨出人马在平津仔细的给我找,必须马上把人……”
“少爷,六王府派人送了一样东西过来。”外面有人一进来便说。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断少爷的话,但是这是六王府送来的,那人又亲口嘱托说六王爷说这是头等急事,必须马上呈启,所以他不敢耽搁。
“什么东西?”周湮正着急心烦,一听到是罗垣府上送来的东西就不自觉的皱眉,只瞥了一眼下人手里捧着的托盘。
然而却又在下一刻神色一凝。
有一种荒唐的猜测在脑子里出现,瞬息间就生根发芽,周湮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也很冷,他慢慢伸手掀开了托盘上盖着的红绸。
入目堆云叠锦一抹整齐的雪白,拿在手上质地也是非常柔软丝滑,确实是云锦。
却又不是普通的云锦,而是一条云锦质地的白色素净绦带。
周湮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东西是苏禾的。
这样私人且寓意隐晦的东西,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得到?而且还是由罗垣府中送来,时间就在今夜,这个时候。
这么巧。
“不用找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绦带,阴沉着脸,却心如刀绞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们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用跪了。”
周湮忽然想到初见时他也曾捡了苏禾遗落的衣带,跟手里这个很像。
宽衣解带,共赴巫山,周湮有种无能为力之感。
他现在连去找的勇气都没有,苏禾冒死也要逃,但他不想去看苏禾与别人红帐里恩爱缠绵,他是懦弱,懦弱到一直逃避,一直隐忍求全,一直退让。
所以如今活该只能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卧房,只能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的等着,他这抢来上夫人终究是留不住。
他不能管,管不了,管了也是自己一个伤心人,心都千疮百孔了,再管,疼的也是自己。他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让自己想却偏偏要想,想象着他们两人如何耳鬓厮磨缱绻情深。
多少个从前,那两人也曾如此?难道从始至终自己才是那个坏人姻缘的棒槌?
或许他之前说错了,苏禾是真的很喜欢六王爷吧,不是因为想躲避自己。
留不住一个人心,即便是暂时困住了他身,他迟早还是会离开的,事实就是如此。
周湮终于也尝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早已痛苦到鲜血淋漓。
恍惚有种错觉,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他是去了最重要的人。
周湮本打算就这样守一夜,但是变故却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
周湮仓忙赶到六王府的时候,御驾还未到,只王府外已经被人山人海的禁军团团包围,火把的光亮直冲云天,似要将寂夜搅动如白日。
一刻钟前还美轮美奂的暖阁里此刻人心惶惶,静得死寂,周湮一进去就看到了地上狼藉一片,碎裂的瓷片上都是殷红刺目的鲜血,一路蜿蜒而来,周湮顺着往里走,绕过一侧隔门,看到了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罗垣。
“断气已经一刻钟了。”仵作摇头。
大理寺卿和禁军裴统领也都在屋内,两人神色凛然,十分凝重,听了仵作的话只是互相对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人呢?”周湮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艰涩开口。
“郡王?”大理寺卿闻声转头发现了周湮,他与周湮私交还算不错,眼下却不懂周湮的意思,“什么人?”
“这里还有的人呢,你们来的时候可有见到其他人?”
“除了外面侍奉的侍女,只有刺杀的凶手了了。”裴统领当即吩咐人将凶手押进屋内。
周湮心急如焚,心中万千思绪却没有一条清晰,一直等到禁军带进来一个人,周湮才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小禾!”
苏禾被两个士兵押着进来,走路踉踉跄跄,精神恍惚的样子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周湮刚放下的心复又一沉,上前一看又发现苏禾一身凌乱松散的艳丽红衣——他寻常是不会这样穿的,惊艳之余想到罗垣今晚送到周府的白色绦带,于是眸色一暗。
“小禾?”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不忍看苏禾这副模样,于是赶紧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到苏禾身上,然后要去揽苏禾。
那两个士兵却有些犹豫,直到裴统领冲两人摇了摇头他们才放开。
“郡王,我之前盘问过下人,说这位……公子是周府上的人。”最开始见人的时候还以为又是六王爷从哪里弄回来,豢养在府的美妾,后面才知道是一位公子,之前本对此人身份存疑,眼下看周湮的举止神态便已猜得七八分。
“是我夫人。”
周湮一句话像是惊雷炸开,屋内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
以为只是豢养着玩的美人,没想到……裴统领刚收下去的心思瞬间又被吊了起来,看着在周湮怀里瑟瑟发抖的人,他心思微妙起来,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在下消息闭塞,还尚且不知道郡王已经娶亲,郡王莫怪。”
“咳咳。”大理寺卿是早早便在大牢里见过这人的,当时也是受周湮的嘱托,现在面上却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这位额……公子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六王府?”迟疑半晌,“郡王妃”三个字还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