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遗言要继承[快穿](192)
骨彧知道如果这一路只有自己的话,怕是他也早成了尸炉里的一员。
再次醒来两人在一处山谷里,白衿正侧对着骨彧在拭一把剑,他本身是不配剑的,手里这把也不知道是今天顺手在哪里捡来的,不算多好,但是足够防身。
“醒了就自己起来调息,待会我再帮你疗伤。”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我自己调理就好了,不必劳烦。”说着便起身盘腿坐好开始梳理内息。
他闭着眼,没有看到白衿停下了拭剑的动作,侧眸凝视着他,许久摇了摇头。
第二日天明的时候两人启程,骨彧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白衿并未打算管他,脚步丝毫不停,两人并肩走着,骨彧几乎是费劲的跟上他的脚步。
一直等到骨彧不注意,白衿才一掌运起拍在了对方的后心处,骨彧直接就呕出了一口血污。
“淤血滞涩,久了便伤根本,若是再遇到魔兵你根本没有应战的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昨天他提起要帮骨彧疗伤,对方拒绝,无非就是怕自己对他不利,尽管两人也同生共死这么多次,但是骨彧依旧不信任他。
白衿知道,但是并未说破罢了,如今骨彧经这一遭心思被窥破,神色也有些复杂起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采些药过来。”
骨彧本想一起跟过去的,但是现在他这个情况怕也走不了多少路,最后还是答应在原地等着。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白衿就回来了,也带回了一种草药,之前骨彧身上还有一些不算轻松的剑伤,白衿便将草药磨碎之后要给他敷。
“不必了。”骨彧才是那个永远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在白衿要他脱衣敷药的时候他还是再次拒绝了,“等晚上歇息的时候我自己去采药就好。”
他只是勉强识得药理,从未见过对方采的这种药草,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小心些。
“这药只生长在这样的山谷峭壁上,寻常也算难得,对伤口恢复有奇效,明日便能让你伤口愈合继续赶路。”他的忌惮犹豫白衿看在眼里。
回答白衿的是对方冷漠拒绝的背影,白衿也没强求,两人继续赶路到日下西山才停下休息。
黛夜残星,四周寂寂,前面一片断崖高耸,深夜一道人影掠足而上,艰难攀登到顶,须臾又落回原地。
骨彧坐在一块山岩后处理伤口,手里是刚采的药草,就在他要把碾碎的药草敷到手臂伤口的时候,一身白衣的人忽然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显然他已经来了许久了。
骨彧下意识要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这样略不自然的僵着手臂,白衿自然是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跟他白天给骨彧的药草一模一样。
瞧着那东西,白衿眼里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怎么,不怕我骗你这药草有毒?”
骨彧的动作一顿,觉得对方是故意在揶揄自己,然后赌气似的手上动作又继续,却被白衿阻止。
“等等。”白衿过去拉住他的手,淡声道,“这草其实不是什么治伤良药,有毒倒是真的,这个敷上去你这只手臂都别想要了。”
看了一眼骨彧,对方果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接着脸色变得更加阴郁冰冷了,白衿随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扔过去:“用这个吧,这才是真得良药。”
那边的骨彧一时间没有其他动作,但是却没有拒绝那瓶药,紧紧的握在手中。
旁边有一株树,白衿半倚在上面,怀里抱着白天擦好的剑,在暗淡的星辉下唇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你这么好骗,以后记着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浩瀚无垠的长空黑夜下,没日没夜的逃奔疲倦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声缓解,让人心思忍不住放松下来。
骨彧紧紧绷直的背脊也弯出了一个惬意的弧度,不是很明显,但却十分罕见。
“以前从来没人说我好骗。”
*
再后来两人依旧是腥风血雨里生死相依,骨彧很多次想问对方为什么要一直护着自己,为何甘愿被自己连累。
明明他这样的人可以潇洒离开的,但是却在刀光剑影里一直陪着他,陪着他。
大雨滂沱,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雨幕里踉跄前行,身后是一大片追来的魔兵,这次两人遇到了伏击,白衿受了伤被骨彧搀扶着往前走。
“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进去躲一躲。”
说着骨彧就把人往里面扶,占着白衿身份苏禾注意到洞口有一树雪白的花开得正好,待走近了才发现那是琼花。
他不由想起了之前古玉对自己说过的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有一树琼花,是这里?
白衿会死在这里?
其实苏禾有些不大明白古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让自己如今重新将白衿经历过的事情经历一遍,
而这一切还只能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甚至一点微末的只言片语都不能改变,他虽然占着白衿的身份,却只是个旁观者而已,有何意义?
出神间骨彧已经扶着白衿到了山洞里,这里面竟然十分的宽敞,甚至还有一条暗河。
白衿的后肩被长箭射中,骨彧帮他把箭拔了出来,眼里有些不明显的猩红,他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没事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
谁知他才刚站起身,手臂就被白衿一把抓住:“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