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遗言要继承[快穿](203)
这就是原因,其实很简单。
“其实你……”最终苏禾还是没有说下去,话音就此顿住。
被拉住的他看着封滁,许久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好像也觉得这件事已经解释不清,所以任凭事情怎么发展都无所谓:“随你怎么想吧。”
等了这么久,也只等到这几个字:“随我怎么想?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已经没必要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封滁笑了一下,手指攥紧手里的一角衣袍,呼出一口气:“那么换一个有必要的问题。为什么只是五年,而不是一辈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虽然这话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苏禾清晰的看到了封滁眼里的一丝猩红色,很熟悉,那是要开天蕴记的前兆。
成功开了这次天蕴记,封滁修为将会一日千里,那就真的要成为魔尊了。
苏禾窥破那一丝猩红,眼神深了些,在瞬间已有决断,回了一句:“如果知道会有今天,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就是这一句话成功的刺激到了封滁,他心绪起伏难定,眼里猩红翻卷而出,几乎掩盖不住。
他用已经猩红的双目看着苏禾,扭曲着脸发笑:“我就知道。”
一直在注意着封滁的苏禾看准了机会,下一刻天蕴记从后脖颈缠上侧脸的瞬间,苏禾手里也已经握着流光。
封滁看着他剑:“现在后悔了?要杀我?”
“我当初甘愿离开,就是不想死在你的剑下。我没死在北境千方百计回来见你,不是为了让你杀我。”
苏禾则道:“不受教化的天命魔尊,留不得。”
封滁感受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一笑:“原来我真的是天命魔尊?”
“我以后听你的,这次不要杀我好吗?”
“不好。”好像第二次他们见面时一样冷淡的态度,说话间他的剑已经指到了封滁的咽喉,但再想前进时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前进一寸。
“没想到你的修为比我想的要进步更快。”已经快到如今他都要使出全力去对付了。
“饶了我这一次吧。”封滁没有动,不稳的声音有些央求,“就这一次。”
苏禾缓缓摇头:“一次也不行。”
因为神谕的预言,必成祸患的天命魔尊一次也不能饶过。
封滁也懂这些,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似哭似笑,瞬间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眼中的猩红越加明显,而也就是在那瞬间罡风四起,刮得人脸上生疼。
眼睁睁看着天蕴记第一次在封滁身上爬出,苏禾想要撤身离开,但是封滁却忽然伸手扯住了流光,硬生生的把剑夺了过去。
流光被封滁握在手中,指着苏禾,不让他再动。
剑指着苏禾的心口,再进一寸就要剖心似的,封滁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动作:“为什么不肯心软,你还有心吗?”
“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苏禾站着不动,两人相聚不过几步的距离。
“杀了你,就知道了。”封滁又是一笑,苏禾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封滁却问,“你怕死吗?”
这种废话苏禾当然不会回答,封滁却深深看着他:“我怕你死。”
音落的瞬间,苏禾都没有反应过来,封滁忽然手腕一转,反手就握着剑刺入了自己的心口,汩汩的鲜血蓦然间就流了出来。
不过他穿的黑衣,没人看到。
苏禾诧异的看着封滁,还在震惊于他的举动,封滁抬眼看他,忍着痛苦道:“这是魔尊第一次开天蕴记时的心头血,这把剑以后随时可以杀我,我不反抗。”
再也支持不住一样,封滁跪在地上,跪在苏禾面前,但是他还紧紧的握着剑,声音弱了许多:“饶我这一次吧,大人。”
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清晰万分。
还是这个大殿,从庭院里能一眼望到深处,那画屏的底纹前是黑衣的封滁最卑微的姿态。
他不敢抬头。
许久之后苏禾上前一步,听到动静的封滁背脊一僵,像是在等着最后的宣判。
而后手上一暖,抬头看去,苏禾正握着他手——或者说是握着流光的剑柄更为贴切些。
之前夺剑时封滁的手受了伤,手上和剑柄上都是他的血,艳红的,而苏禾的手就这样静静的覆在他沾染了鲜血的手上,收紧。
封滁蓦然瞪大了眼,眼里隐隐有些绝望之色。
但是最后苏禾并没有将流光一送到底,而是在封滁不可思议的神色下把剑拔了出来。
“只此一次。”剑身上都是鲜血,苏禾提着剑转身离开,“下不为例。”
*
封滁受的伤不算轻,但是他不敢让人知道,只敢自己偷偷藏着疗伤,尽管他修为不低,但这伤口却愈合得极为慢。
日光淡薄,轻轻的自窗牖漫过,落在床头的一个青玉瓷瓶上,发出淡淡莹润的光辉。
封滁睁开眼就看到这个瓷瓶上,眼里有瞬间的惊喜,随后再抬眼看去,便看到那个坐在桌案边静静饮茶的人。
“大人?”封滁赶紧翻身下床,一时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多谢大人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