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不服老(29)
“陪我去趟医务室。”
以为是有什么重大事项的苏鹤差点没被气笑:“你是腿断了吗?怎么去个医务室还要有个人跟着烘托气氛?”
苏鹤说完,长腿一迈就要出门。
又一抹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哪怕门敞开一半,谢临还是礼貌的敲了下房门,看见苏鹤时笑意浅浅:“我是来问体育器材去处的,不过既然苏哥你也在,顺便一会儿过来帮我解决两道不会的难题吧。”
他说着还用余光扫了谢迁一眼,是为谁特意补充的后半句不言而喻。
谢临身形高大,堵在门口刚刚好,显然没有轻易放人离开的意思。
看着自家哥哥瞪过来冒火的眼神,谢临愈发觉得自己浪费时间监督谢迁一举一动,就在半小时之前,打听有关苏鹤踪迹的行为愈发正确。
他对苏鹤算不上喜欢,说是有点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但他就是乐极了欣赏自己哥哥不同寻常的举动。
或许——再暴怒一些他的心情会更为舒畅。
苏鹤在他的“深情款款”的注视下果断后撤半步,对谢迁道:“走不走?”
谢临说:“我哥他能自己走,要不苏哥先来帮我解决难题吧?”
屋里屋外只剩下他们三人对峙着,空气里萦绕着紧张的气氛。
可谓是左右为男,男上加男。
话是这么说,但他站在门边跟个柱子似的,挺立依旧。
青蛇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不安的在袖口里动来动去,在将窥见光明时,被黑蛇一口叼了回去。
苏鹤在心里默念三遍“杀人犯法”,最后还是没忍住道:“你俩要不一块去医务室吧?”
也免得他一个外人来破坏兄弟情深。
门沙沙两声,谢临撤开身子摆手离开:“看来这次我来的不巧,下次有空再约。”
约什么?约着让他跟题目公式一起组团走钢丝吗?
苏鹤吃了上次教训,总感觉自己跟题目总要死一个。
身后谢迁依旧不依不挠:“走吗?其实我右手也伤着了,喊你过去是为帮我拿药。”
苏鹤拒绝的话在看见他左手缠着的纱布渗出的鲜血后咕咚咽了回去,右手掌心处的伤口不深,但也开始缓慢往外淌出血水。
苏鹤说:“我不熟悉路况,你来带路。”
拿完药后,放学铃声响了好一会儿了。
苏鹤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找不到人来帮他提着袋子,只能继续跟谢迁并肩走着。
下楼梯时,苏鹤在前面走着,他感受到袖口中的动静,正打算扯开一点衣袖低头观察情况时,却不知谢迁突然上前一步,腰间一紧,紧接着,苏鹤身躯一个晃荡,脚下踩了个空。
第16章
苏鹤一下子连跨五六个台阶,栏杆没及时扶住,只能面面相觑,差点就跟地面来了个脸贴脸对视。
袋子破了大孔,里面的药品散落一地。
苏鹤拍着裤脚,想站起身却怔然一痛,痛感来源于右脚脚踝,掀开一看,果然红肿了大片。
谢迁顾不得滚落的药瓶,半蹲下身子关切问道:“没事吧?”
苏鹤愤恨的一眼让他倍感心虚的摸着鼻尖:“我其实吧,觉得你走的太快了,想提醒你注意一下路况,表达关怀。”
能直接关怀到医务室也是一种本事。
苏鹤想尝试着站起身,但几次都是站挺不到一半又果断坐了回去。
如果眼刀能杀人,谢迁估计早就被捅成马蜂窝了。
唯一还算三肢体健全的人两步跨下台阶,拾捡没滚多远的药瓶,洞口处打了死结,将药一股脑装了进去,从外面看起来还挺像样。
谢天谢地谢迁伤的是手,不是脚,要不两个身残的一蹦一跳互相搀扶着去就医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可惜出医疗室十分钟不到,刚打卡确认下班的医师就这么被堵在了门口,钥匙还在锁孔里卡着。
半小时前打完招呼的谢迁依旧礼貌:“白老师好,您这是要下班啊?”
“……真是难为你还记得,同学,赶在下班的前一分钟里还不忘给我找麻烦。”
他身上的白大褂还没卸下,银质的眼镜框给这位本就年轻清秀的男老师多了几分书卷气。
身为医生的责任心在召唤,他只能将钥匙转一圈拔出来后,将医务室的门推开放人进来。
谢迁搀扶着苏鹤缓慢前行途中,还不忘提醒道:“老师,假发歪了。”
脱发,秃头,这是很多医护人员心中永远的痛,尤其是像他这种工作不到五年,脱发只剩地中海的。
听说没有几个熬夜的医生能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洗发水,预防头油的效果倒是随着时光推移而愈发显著。
刚拉开椅子坐下来的白老师就连伸向抽屉拿东西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淡淡的都死感,他将笔帽扣上:“我突然有点后悔放你进来了。”
只恨时间不能倒流。
他撩起裤腿看了一眼,挑眉道:“我印象里你离开我的视线才二十分钟不到吧?挺喜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感觉伤疤才是男人身上该有的勋章?”
阻碍美好下班时光的戾气挺大,谢迁没好意思吱声,这篓子是他一手捅出来的。
白老师操心的多交代了几遍不要沾水,别做大幅度动作的事项后,一手把他们推出了门,后脚溜得极快,生怕苏鹤他们俩人中其中任何一个想不开,转身再来个回马枪。
根据互补原则,俩人加起来总算凑齐一对完整四肢。
苏鹤全程绷着一张冷脸,直到谢迁在下楼梯之前过问他的手机微信好友。
“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介意加个联系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