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涉没工夫与他在这演绎叔侄情深,只开门见山道:“你要什么,都可以来争来抢。但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父亲的人,动她就是动我大房的脸。届时,我不会跟你客气。”说完,他转身离开。
而温弛聿留在原地,轻轻拨动指间的佛珠,良久后,笑意浅浅地出声:“阿妍,我终于……找到你了。”
——
迟妍在给孩子们派发好礼物后,便是上台演讲。
虽然知道今日来的人大多会看在温瑞的面子上进行捐助,但她还是想让更多人关注到福利院孩子们的状况,所以演讲时很是声情并茂,并以曾经自己在福利院看到过的那些孩子的经历,加以修饰,一一讲述给台下的富豪阔太们听。
最后,她总结:“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在渴望亲情,渴望被爱,渴望不被丢弃,渴望一个家庭。希望在座的大家,还有网络上的朋友,能多多关注福利院里的孩子,一起帮助他们以后人生之路不再黯淡、孤单。”
迟妍知道自己后面的话并没那么好,但也是她发自内心的希望。
随着她话音落下,场下响起零星的掌声。
迟妍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尴尬,台下忽而响起了两道沉稳大力的掌声,还带动了其他人一起为她鼓掌。
一时间,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会堂。
而那两道掌声的主人……
是观众席最前方且最中央的温涉和温驰聿。
迟妍朝他们感激一笑,再次出声邀请在座的人:“明晚,我们将会在温瑞集团旗下的维多利酒店,进行慈善拍卖会,还望诸位能够莅临参加。”
说完这些话,她从台上走下,坐在了温涉的身旁。
原本以为这大少爷不会搭理她,谁知他在起身上台时,低声夸赞了她一句:“讲得很好。”
迟妍难得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人话,不免对着他的背影愣神许久。
忽的,另一侧的温驰聿开了口:“回到曾经自己待过的地方,很有感触吧。”
瞬间,迟妍陷入惊恐。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信誓旦旦、信心满满地回来香岛,就是认定除了宁家人,没人会熟识并知晓自己一个孤儿的底细。
没想到,温驰聿不仅知道她不是宁若雪,还清楚她在这个福利院待过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在他那已经毫无秘密可言了?难不成他提前调查过她?!
可为什么温驰聿没在温涉面前拆穿自己?
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利用价值,还是……
“我不知道小叔是什么意思。”迟妍面不改色,暗暗试探,“宁家在破产清算前,我也算家庭美满,所以不曾在福利院里待过,兴许是小叔认错了人。我是宁若雪,不是别人。”
温驰聿深深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好,你是宁若雪。”
面对这样高段位的男人,迟妍脸上的笑靥开始出现破碎的迹象。
好在温涉及时回来了。
对于此刻的迟妍来说,冷言冷语的温涉甚至比看不穿心思的温驰聿,更让她自在些。
温涉俯下身凑近她,用不轻不重的语调,若有所指:“看您在这也待不下去,不如跟我一起去帮孩子们做点陶艺,用在明晚的拍卖会上。”
迟妍忙不迭地点头:“好。”随即起身,紧跟温涉离开。
而温驰聿感受到迟妍对自己的抗拒与疏离,忍不住垂下眼睛。指腹轻擦过下唇,却等再抬眸时,眼底显现出一抹明显的灼烫。
——
走出会场后,温涉始终走在前面。
修长的身影步步沉稳,冷然的气息途经哪处,哪处的温度好似降了几度。
想起刚刚在台上演讲时看到的情形,他神情里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虽在此前,他曾多次告诫自己不能再对宁若雪有过多关注,但眼睛还是忍不住朝她在的地方看去。
只一眼,他便看见了温弛聿朝宁若雪微笑,而宁若雪的神情是惊恐又窘迫。
看得出,她对那个人是不熟且抗拒的。
这也能证明,两人之间并无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到什么,他停下脚步,朝身后低着头的宁若雪看去,语调不似往常那样冰冷:“刚刚温弛聿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害怕?”
迟妍愣了下。
他在台上都看到了?
“没说什么。”
她要尽量淡化“迟妍”这个名字,在温家的存在感。
温涉也没逼问:“温弛聿是个名副其实、远近闻名的商业疯子,被他盯上的猎物,很少有安全脱身的时候。”
迟妍懵懵的:“什么……”意思?
“难道你看不出,温弛聿对你的眼神……不清白吗。”
这话让迟妍原先被隐去的惊恐,再次浮现。
温涉嘴角勾起,微微俯下身看她,语气戏谑到了极点:“我家小妈真是秀色可餐,谁见了都心生爱怜。”
“你……”
“宁若雪,请你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温弛徵的女人,之前是,之后也是。”说着,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推门进了艺术教室。
迟妍愣在原地,脸上有抹愠怒难以泄出。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应熙发来的消息——
【密钥装置过两天就送到了,到时候还有一封信,那是若雪见我回国,让我帮忙转交给温弛徵的,但现在他们两个都没了,这封信就交给你吧。】
迟妍回了个【好】,准备推门进去。
这时,门却从里打开了。
早上摔在她面前的小姑娘跑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一只刚捏好的软陶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