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见温涉没任何回应,她也便无奈地转身进了公寓楼,头也没回。
车内,温涉的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
本该在宁若雪下车就启动汽车离开的,可一直到地面的喷泉升起、跳跃、熄灭,他都没有挪动分毫。
他确实是疯了。
明明今天还有个会要开,但在知道温舒云去向老爷子哭诉后,还是第一时间赶去了老宅。
他怕她被叫过去后,要独自面对温家众人的刁难,怕她会像年幼的自己一样,孤立无援没有人给她撑腰,会受到各种欺负。
所以他早早地等在了老宅里,甚至还将一切提前揽在自己身上。
这么不理智的行为,竟然是他心甘情愿为她做的。
“温涉,你也想落到和你爸一样的下场吗?”安静的车里,响起他的自言自语。
他爸不就是因为将这个女人看得太重,以至于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遭人设计陷害,最终意外惨死吗?
而他为父亲找凶手的那个月里,宁若雪始终不曾现身。
直到为了给她儿子争财产,她才千里迢迢从美国赶来出席葬礼。
所以他对宁若雪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认为她是为了钱才接近他的父亲,第二印象则是,她很可能勾结外人一起谋害自己的父亲。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像他爸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性命。
更何况,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要像他爸一样,只将目光流连在一个宁若雪身上。
这样想着,温涉终于说服自己,重新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他的腕表忽的亮了一下。
上面浮现了宁若雪的名字,还伴随着……SOS的求救信号。
男人的眉头紧锁起来,他用手机给宁若雪打去电话,却被对面挂断了。
并且七楼的灯也在这时熄灭。
意识到不对劲,温涉连忙下车往七楼赶去。
*
漆黑的大平层公寓里,与温馨室内格格不入的高大身影正在黑暗中翻箱倒柜。
不远处的地上,迟妍忍着后脑勺的疼,勉强坐起身。
此刻的她不仅双手被捆住,就连嘴巴上也被贴着一层胶带,无法出声呼喊。
她原以为温舒云被带去自首,那么就代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谁能想到宁静温馨的公寓里会潜伏着一个杀手,在她进门时袭击了她。
这个人告诉她,他过来只取两件东西,一件是温驰徵送宁若雪的温瑞股份书,另一件则是她的命。
歹徒的准备工作很是齐全,提前准备好了一份模拟她字迹的殉情遗书,一份抑郁症病例报告以及一瓶麻醉剂。
似乎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拎来了一桶汽油,方便最后毁尸灭迹。
刚刚迟妍被击倒后,第一时间就被他没收了手机。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手腕上那块温涉送她的手表。
他说过的,她用这个手表打去的电话他不会不接。
但其实此刻迟妍心里很没底,因为温涉刚走,说不定在开车压根没注意到她的求救,又怕他还在生她的气,不愿意搭理她。
所以无论他来不来,她都要想办法提前自救。
这时,翻了一遍没找到东西的歹徒走过来蹲到她面前,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一手撕开她嘴上的胶带,不耐烦道:“老实交代,温瑞的股份书在哪?”
“你先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迟妍极力镇定着自己,如果不是连声音都在颤抖,会让人觉得她压根就不怕。
“自己得罪了谁,不知道吗?”
歹徒冷笑着取来针筒,无比娴熟地开始抽取里面的麻醉药物,然后告知她,“三天前,温家三小姐找上我,要我给你一个教训。结果今天,有人加码五百万,向我买你的命。”
迟妍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连忙追加:“我给你双倍的钱,保我自己平安。”
“夫人天真了。今天我就只做一家生意。我要是做了你的生意,你怀恨在心,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说到这里,歹徒冷笑一声拿着针筒逼近。
迟妍竭力向后退,但她身后是沙发,就连躲都没地方躲。
“我……我还有一个孩子,求你别杀我。”迟妍是真的怕了。
“夫人放心,我办事很快,不痛苦的。”歹徒音虽是笑着的,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直接将针戳到了迟妍的胳膊上,施加压力,注射液体。
或许是吃疼,又或许是求生欲燃起,迟妍趁面前的人不注意,连忙奋起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击近在咫尺的歹徒,趁他吃疼不设防,她用被束缚的手一把将他推开,随即撒腿就往楼道外跑。
不过歹徒像是知道她铁定跑不出去那样,从房间不紧不慢地跟出来。
“整层七楼就住了你一户,电梯被我提前卡在了第十五层,楼道门也被我锁了。而刚刚注射到你身体里的麻醉药,起药效是三十秒,宁若雪,你想跑到哪里去?”
迟妍心里再次泛起绝望。
如他所说的那样,她体内的麻醉确实已经发作
了。
不仅手脚发软,就连视线也开始模糊。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摁电梯按键,但电梯一直卡着没有运行下来。
迟妍有些支撑不住,身体顺着电梯门一路滑下去,直到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