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妍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躯体,微微垂眸:“我在想,一大早醒来没东西吃,还要被某个人压着当哄睡玩偶,我太可怜了。”
上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随即他将她捞到自己的胸膛上:“让你压回来。”
“你非要我说明白吗,温涉,我饿了,你把佣人都赶出去了,没人给我做早餐了,你去。”她伸手去推他。
温涉则顺势抓住她的手,对着她的手背轻轻“啵”了口,哑声道:“好,我去给你做。你在我的房间,等我回来?嗯?”
“好,我不会再偷跑离开。”
温涉笑了下,掀开被子起身,逆着清晨的阳光开始穿套睡袍。
迟妍就这么趴睡在床上,一边用手抓着被子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边看着他那倒三角身材因为穿衣而时不时肌肉绷紧、偾张。
不过她也看见他的后背上多了许多刮痕,是她……干的。
每一次被他强势到抵受不住的时候,他背后的刮痕就会多上一条。
只能说……
他活该!
不多时,温涉穿好了睡袍,留恋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带门下楼。
迟妍翻了个身,原以为身上会很酸疼,但好在睡前温涉给她做了许多肌肉放松的运动,所以现下也还好。
她重新套上昨晚被温涉偷偷扒掉的睡衣,下床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今天有件事,也该做个了
断了。
——
温涉正在一楼给迟妍做火腿鸡蛋饼。
他刀工可以,条条丝丝的,切得很漂亮。
只是在切萝卜丝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温涉停下刀,眉心紧紧凝起。
他的耳边响起昨夜迟妍的那些话——
“过几天阿玹就会回来了,他们要是知道阿玹也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会更欺负他。就算你不想让我做你的小妈,但我不想让温玹也没妈妈。”
“宁若雪,也没了?”温涉关掉火,总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思绪里渐渐清晰。
他拿起已经做好的两块饼,大步走上楼。
彼时,他的卧室和迟妍的卧室,门都开着。
温涉第一时间去了她的卧室,没找见人,才回了自己的那间。
他看见,迟妍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两份文件。
似乎是感知到他回来了,她转过头看来,只是她的眼神里带着浓倦的失望和戒备。
“阿妍……”他下意识心慌,想过去拥住她。
他察觉到她好像快要碎掉了。
她整个人在阳光下,身形消瘦,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可迟妍看见他过来,几乎是厉声喊着:“你别过来!”
她好看的一双眼眸里蓄积起眼泪,她拿起手中的两份文件,递向他:“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不是我。”温涉眼眸里也带着浓浓的痛楚。
从小到大,他被人诬陷很多次、不被信任很多次,但从没有一次,能有此刻这种被迟妍抵抗在千里之外的境地更痛苦。
他将给她做的鸡蛋饼放到一旁的桌上,朝她伸手,眼眶里是强忍怒意的猩红血丝。
“迟妍,我要你现在过来、抱着我。”
迟妍看着手里的纸张,上面是温涉和一个叫Jesus的雇佣兵集团往来的票据、收据,保险箱里还有她和她姐姐的全部资料,甚至连温玹的资料都有。
他调查她们这无可厚非,但为什么他会有和那个雇佣兵集团的往来信息。
温驰聿给她看的视频里,雇佣兵后面的标志,就和这张传真纸的背景水印是一样的。
迟妍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一直就在凶手身边,明明一直离真相那么近,却一直在有意无意避开这个能打开密码箱的机会。
也是因为害怕温涉就是凶手,彻底失去他吗?
“温涉,证据都在这了,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可笑吗?”迟妍直接将那些纸摔向他。
纸落在温涉的肩上,炸开来,沸沸扬扬落下。
两个人形成了对峙的画面,清晨的温情在此刻彻底消散不见。
温涉蹲下身,从地上所有的资料文件里,拾起迟妍的一张生活照,擦掉上面的灰。
他抬起眼眸,里面失望有余更多的是痛苦。
“所以你是为了调查谁害死的宁若雪,才从他身边,走向我?”温涉将照片收进自己的睡衣口袋,在顿了顿后,大步朝她走近。
迟妍吓到,下意识在周围找寻,终于看到自己被他丢在地上的小外套,她想起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刀,用以自保。
但谁知,温涉看到刀了不停下脚步,依旧在坚定地走向她。
迟妍吓得大喊:“别过来!”
温涉只是垂眼看了下她颤颤巍巍的手,而后伸手握住她的双臂,带着她的手和刀抵在自己的心口处,力道很重,直接刺入了一些肌肉。
迟妍看到他的睡衣上,瞬间染了血,她惊呼一声:“阿涉!”都顾不上此刻不该叫他那么亲昵。
“你姐姐不是我害死的,但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快要把我杀死了,阿妍。”温涉凑过来,眼底猩红的血丝被水光浸染,他用额头抵住她,“阿妍,所有人都可以误会我,但我唯独希望你站在我这边。”
迟妍试图去抽回自己的手,却抽不开,反而因为这种抵抗,而让温涉更大力地把她的手往他心口刺去。
“你把我放开!”迟妍近乎乞求。
“我把你放开后,你是不是就要回到温驰聿身边了?”温涉双眸都是痛意,“你和他自小青梅竹马,一直都有联系,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宁若雪离世的真相,或许我连见到你的机会,都不会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