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医(128)
警察都看不下,劝杨浔,道:“你要不就帮你爸把钱付了吧,实在不像样。”
杨浔道: “凭什么?” 他径直往外走。
警察又劝檀宜之,道:“他这个情况很难立案的,顶多拘留他一段时间,他又这个年纪,之前还全是案底。没脸没皮的。你一直揪着不放,他以后出来了,容易找你麻烦。”
“所以就是欺软怕硬,谁不怕死,谁更有优势?”
“你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
“我语文不太好。”檀宜之微笑着,彬彬有礼道:“所以照您的意思,我是占理的,对吧?那为什么不能公事公办呢?如果有困难,请直截了当告诉我。”
事已至此,只能立案。金额不大,杨父又上了年纪,惩戒也是缓和着来,先拘留十四天。
装作不认识各自离开,但檀宜之很快给他发了消息,“你没事吧?”很快撤回。基于檀宜之的性格,这很像骂人。
又重发,“你没事吧。[微笑]”
杨浔笑道:“你发消息的风格好老土啊。”他又问道:“你为什么一大早去派出所?”
“因为我要上班,只有这个时间有空。”心酸的回答,但杨浔感同身受,因为他也往医院赶,并告知了张怀凝。
张怀凝向檀宜之道谢时,他并不邀功,再三声明是举手之劳,解释道:“医生是高尚的行业,有高尚的难处。金融是不高尚行当,也有好处。按你的话说,我们被抓嫖娼都不会开除,送进提篮桥,再出来也算个项目。除了证监会,我没什么可忧心的。”
“所以中秋节,你们来吃饭吗?不来也理解,毕竟你们会尴尬,除了我妈有点遗憾,别的倒没什么。”
都这么说了,不去不行。
自从脑震荡搬来后,杨浔就又默认与张怀凝同居。他还是习惯睡沙发,她也不勉强,但睡前会把房门虚掩着。半梦半醒间,她总感觉身旁有热感。杨浔会靠着她躺一会儿,往往是半个小时,
她翻身时,能明显感到后背贴着他的胸口。他不动,偶尔摸她的发梢,他对她的短发依旧很新鲜。
到第二天天亮时,另一侧的床单被仔细拉平了,他总是起得比她早,装作无事发生。但是有一次她在床边摸到了他睡衣上的扣子,见他胸口敞开着,明显冷。
她把扣子藏好,只偷笑,也不声张,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忍到中秋节前夜,备馅的时候。张怀凝计划包点馄饨带去,也算是加道菜。内科外科各有分工,张怀凝擀面皮,杨浔剁馅。
他切肉时举胳膊,胸口冷,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看到扣子。她反问道:“我床边是有颗扣子,可为什么在哪儿呢?”
“扣子也会梦游,纵容一次吧。”
张怀凝失笑,放过他一次,可一瞥他拌馅的盆比脸大,顿觉坏事,“你切了多少肉?”
“八斤。”
张怀凝把盆倒扣过来,肉馅没掉,搅和得太硬了,像混凝土一样结实得吸附住。和她的馄饨皮是天生一对,皮子擀薄了,一戳就破。她搁了点面粉,在破洞上打补丁,重新一碾,随手叠在其他面皮上,黏住了。
杨浔还凑近看,幸灾乐祸,道:“张医生,这是粘连啊,接下来要梗阻了。”
“转外科。”张怀凝气急败坏,把面团丢给他。
第61章 问题不大,头上插把刀
第二天檀宜之看着杨浔片开的面皮,道:“吃饭就吃饭,杨医生,不必展示才艺。刀切面皮不算菜。”嘴上抱怨,他还是尽量去补救了,把馄饨馅做成肉丸。面皮切条,下进热汤面里。
他在厨房忙活时,杨浔忙着朝檀母献殷勤,自称什么体力活都能做。所以他修了篱笆,擦了窗户,挪开了所有柜子和床扫灰尘。
檀母直夸他能干,檀宜之在厨房听不下去,道:“你在我妈面前显摆什么啊?”
“我没显摆啊?你误会了。” 杨浔继续 腆着脸显摆,“阿姨,我帮你把灯上的灰清了吧,我有一八九,不用踩桌子。”
张怀凝道:“不是一八八吗?”
“昨晚再发育了。”
清完灰,他帮着檀母捉猫剪指甲。猫在卧室里睡觉,他进去许久都没出来,檀宜之关小火,得意起来,道:“他粗手笨脚,不行的,我去看看。”
又是五分钟,只听到他们互相埋怨的声音,依旧没出来。
张怀凝起身,道:“废物男人,难堪大用,我来吧。”
又过了五分钟,三个人鸡飞狗跳着回来了,檀宜之的领口解开了,杨浔袖口全是灰,张怀凝蓬头垢面,道:“是这样的。出了一点小意外。”
事后复盘,合作毫无默契。檀宜之嫌杨浔太高,趴在床底下找猫还撅着屁股,不是正经人行径。杨浔认为他视力太差,拿扫把柄拨床底时,尽往错误的方向去。张怀凝觉得他们都太迟钝,让他们动作时都呆楞着,于是猫踩着他们的肩膀,跳到柜子顶上去。
这时猫轻巧地钻出来,熟练地跳到檀母膝头,蜷缩起来。檀母熟练按住,就把指甲剪了,对他们微笑,道:“哦?”
午饭还算过的去,就是肉丸有一股子馅味。
吃过饭,四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乏味,可温馨难得,都打着哈欠看,但没人起身。
秋天到了,已经有新出炉的栗子和刚上市的橘子。杨浔在剥栗子,张怀凝在剥橘子,四个人并排坐在客厅看电视。杨浔剥的栗子给张怀凝,张怀凝剥的橘子给檀母,檀母又掰一半给檀宜之。
檀宜之道:“酸。”
杨浔给他分了点栗子,他吃了又道,“你不会弄,剥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