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47)
“已经遣人知会过了。”
事务俱料理妥当,无需容璇操心。
天已黑尽,紫宸殿中备好了晚膳。
十余道菜式皆合容璇心意,佳肴珍馐在前,自然叫人心情甚好。
新月隐于层云间,入夜后秋雨下得更密。
夜风吹散了雨帘,送来几分寒意。
寝殿中点了几支烛火,容璇仅着玉色的单薄寝衣,便先行上榻安置。
锦衾和暖,烛光缱绻。
窗外雨声不歇,床帷被人掀开。
帝王亦沐浴过换了寝衣,榻边红烛再熄去两三支。
锦被虽置去一旁,但被人抱入怀中,容璇也不觉得如何冷。
修长的指节挑开寝衣系带,起初似乎还有两分耐心。
衣裳很快褪尽,朦胧光影中,帐中温度节节攀升。
水声溢出来。
算不清是几更天,娇吟声漫在锦帐间。
道是略略有所准备,但今夜的情形还是远超乎容大人预料。
一连串的讨饶声无用,女郎精致如玉的面庞已被红云染透。
她埋首于绣枕间,墨发凌乱在白皙细腻的雪肤间。
秋雨下过几轮,熬到帐中偃旗息鼓,容璇由人抱着自己去沐浴。
换了干爽的一套寝衣,她略微动了动指尖。
夜色深沉,郎君体贴道:“可要用些宵夜?”
容璇半合着眼眸,连摇头的力气也无。
吃不下了。
……
秋雨绵绵的休沐日,最适合在家中好生睡上一觉,忘却一切琐事。
自然清响如天籁,日过午时,龙榻上的女郎方有醒来的意思。
午膳就设于寝殿中,容璇望着被夹到自己碟中的水晶饺,轻哼一声,懒得理会象牙箸的主人。
她专心致志用膳,帝王唇畔蕴一抹浅笑,悉心为她布菜。
这样的天气无需出门,本身就是一桩愉快事。
寝殿中备了时新的话本,东次间也摆好了暖玉棋盘,由得女郎挑选。
容璇自是喜欢弈棋,奈何在外时寻不到对手,还不如她自己对着棋谱琢磨。
暖玉的棋子拢在掌心,容璇确实惦记了好几年。
“这个,”玉棋逐一落下,容璇摆出了棋局,“我解了许久都未解开,你得空帮我看看。”
“好。”帝王无有不应。
容璇有些遗憾,今日对弈是不行了,还是等自己养足精神再说。
雨丝轻柔,二人同坐于明窗前。
像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殿中静谧而又美好。无需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清清静静地在一处,便已然觉得很好。
容璇拈了块糕点在手中,算了算日子:“又快到乡试的时候了吧?”
祁涵颔首:“今岁三场秋闱定于八月初一、初五与十一。”
容璇吃了半块点心,如今朝中允准女子参与科举,又开了特例。凡是宣平三年前及笈的女郎,可以越过县试、府试,直接参与院试。只要通过院试,便可被称为秀才。
糕点的甜意在齿间化开,被家中卖去青楼那一年,夫子原本是准备带她去应院试的。
那本应当是她第一次出义丰乡,可惜了,到底还是化为乌有。
容璇用银签取了枚果脯,婉钰已考取了秀才功名,但此番并不曾参加乡试。
院试还算容易,而乡试汇聚了一省考生,要考四书五经、八股文、史、策、论和律诗。乡试在士子间有如一道天壑,多少读书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举人功名。
民间有“穷秀才”之称,但等到成了举人,日子便立刻容易许多,不但能免除赋税徭役,也会有富户来送田地钱财。
“怎么了?”
瞧人陷于沉思,祁涵递了块糕点予她。
“也没什么,我有些担心婉钰罢了。”
容璇倒不是忧心她的天资。婉钰心性坚定,纵然开蒙晚,有心苦读数载总能补上。
只是她出身平阳侯府,更是太后亲侄,京都多少世家盯着她的婚事。或者说,等着看平阳侯府的笑话。
说来世道何其不公,男子专攻前程,便是先成家后立业,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譬如谢景和,虽一直未定婚约,却几乎是京城所有贵妇人心仪的乘龙快婿。
而如果换了女子,因闭门读书久久不嫁,惹来的只有无尽的流言蜚语。
婉钰和她年岁相仿,她无家族羁绊,何时成婚由得自己作主。但平阳侯府是何等门庭,婉钰恐怕身不由己。
毕竟是外祖家的表妹,祁涵道:“婉钰一心向学,此事母后也在操心。”
他能稍稍庇护她一二,但帝王不便干涉臣子家事,婉钰的婚事还是得由舅父作主。
容璇叹口气,她能够帮到婉钰的实在不多,也只能尽力为她指点一二课业的疑难罢了。
乡试过后便是中秋,朝中上下循例有三日休沐。
祁涵道:“中秋佳节,你预备如
何过?”
容璇笑了笑,答他:“中秋自然庆团圆啊。”
她眉眼弯弯,自是愿意与心上人一起过的。
听出她话中之意,帝王眸中染了三分笑意。恰如朗月清辉下,徐徐随风送来清香,叫人心旷神怡。
容璇记得从前在宫中时,朝政再如何繁忙,他总是会匀出时间陪她。去西明苑中看戏,往南苑游猎,陪着她骑马、放风筝。
反而自己现在于户部中供职,诸事繁忙,都无暇顾及他。
不过还好,这一月她已经上手了户部的事务,与上下同僚相熟,能避开不少弯弯绕绕。再者秋税事毕,卫县的案子也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