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61)
语气中带有明显的颤音,六哥嗤笑:“读书人无缘无故跑到这乡野地方作甚?”
容璇低了声音:“屡试不第,听中过秀才的友人提起,有座天齐庙格外灵验,所以来拜拜。”
她面上现了惭愧之色,屋中静一会
儿,不知在商讨什么。
“二丫?”六哥发话。
二丫就答道:“是有这座庙,里头还有一棵大榕树。”
颈上的匕首仍威胁着,容璇不敢放松。听方才的问话,这一伙人并非本地人士。
读书人惜命得很,六哥道:“郎君也该知道外头的规矩,既恰巧载在我手上,少不得要拿钱买命。”
容璇诚恳道:“这位大哥,万事好商量。”
她识趣得很,六哥径直道:“五十两白银,少一分都不行。”
“这……”五十两银不是小数目,容璇道,“出门在外,在下一时凑不上。”
“好办,给家中寄封信。”
六哥掂着钱袋,这小公子必定有些身家。
布条被解下,手也松绑,容璇稍稍适应过店内光线,余光撇见自己的护卫被打晕了扔在地上。
她示意不可,衣袂被割下一片,写信的木炭摆在她手边。
容璇草草写就了信,这伙土匪中倒也有识文断字的。
重新被蒙了眼,容璇由人押往了后院。
他们熟练得很,显然不是第一次犯案,也不惧人报官。
她留的地址不好寻,只要银子不送来,便能多几日时间准备。
……
月挂中天,蔽目的布条再度被人取下。
借着月光,此处是间逼仄的柴房。
容璇瞧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二丫手里拿了半个杂粮饼。
“这才第一日就给我送饭?”
容璇靠在墙角,按理来说,人质只要饿不死就行。
二丫声音讷讷:“对不住,哥哥。”
劫了容璇的钱袋,匪徒们白日里小小发了笔财,说话也和气些。
容璇双手被缚在身前,二丫将杂粮饼仔细撕成小块喂给她。
杂粮饼粗粝难以下咽,容璇还勉强吃得惯,二丫又给她端了碗水。
清辉落了满地,二丫收拾完,拉出了藏在另一角的被褥。
这也是她的住处。
她将破旧的铺盖分了容璇小半,这是她能给出的最多的东西。
两块糖被她宝贝地放在柴草做的枕旁,还舍不得吃。
二丫小声道:“只要钱送来了,他们不会害哥哥性命的。”
小小的孩童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眸中可见愧色。
“你也是他们绑来的?”
二丫不敢答,背对着容璇睡下了。
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时,二丫起身去干活,还不忘给容璇重新蒙上黑布条。
屋子里有几处漏风,夜里格外冷。
容璇的一日两餐都是二丫送来,匪徒们很少露面,自然是忌讳让人质记住了什么特征,日后报官追查。既有二丫在,令她出面再稳妥不过。
虽说尚未拿到银钱,不过看匪徒们对二丫的态度,想来索要赎金的进展算是顺利。
又或许……过分清静的院落,他们还有其余正事要办。
二丫小小的年纪,要帮着捡柴火,烧水煮饭,晚间就睡在柴房,负责看管人质。
日升日落,几日下来容璇也渐与二丫相熟,从她口中问出了几句话。譬如与她同行的护卫被关在牛棚旁,也是由二丫送饭。
两块饴糖二丫翻来覆去不舍得吃,至多只是拿出来看看,再闻一闻。
容璇瞧她,只道:“吃吧,以后还会有的。”
饴糖香气诱人,二丫想了又想,掰下一小半,将剩下的仔仔细细重新包好。
手中剩的一小半,她又分出一块喂给容璇。
丝丝甜意在舌尖融化,容璇道:“你去过天齐庙?”
二丫点一点头:“陪娘亲去求弟弟。”
“你家可在附近?”
谈及此,二丫眸中黯了黯。
“外头那些人,你原本可认识?”
二丫摇头,午后的谈话又到此为止。
容璇望夕阳西斜,仍旧算着时辰。
……
沐浴在落日金辉下,殿顶的琉璃瓦折射着光芒。
御书房前,礼部的几名官员奉旨前来议事。
立后的诸般条陈事无巨细皆呈于陛下案头,御笔润了墨汁,祁涵逐一阅看。
礼部尚书在前谨候吩咐,册立中宫乃国之大典,万不容有疏忽遗漏之处。
“陛下,”御书房中商议要事,秦让硬着头皮在外打断,“外间有事要禀。”
礼部的几位大人相视一眼,得了陛下吩咐暂且退下。
“进来罢。”
若非事出紧急,秦让也不敢搅扰。他只知晓怀县的消息与宸妃娘娘有关,不可贻误。
暗卫入见,跪于御书房中呈上密报。
祁涵先是一目十行阅过,倏尔变了神色。
暗卫奏禀,宸妃娘娘为贼人所掳。
候于屏风外的秦让听得这一句,惊得险些站不稳,都想象不出里间该是何光景。
几无迟疑,他听得陛下的谕令:“传话给谢景和,要他即刻前往怀县。”
暗卫应是,却又道:“禀陛下,宸妃娘娘三日前已命人给谢世子送信。”
夕阳的余晖映于御案前,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几道手令接连传出。
又是一支暗卫星夜赶往怀县。
……
天色阴沉沉的,雨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