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21)
不咸不淡说了几轮话,秦氏半天也没套问出容璇的底细。
十九岁的姑娘,说话滴水不漏。
秦氏心中渐恼,下人来禀道:“夫人,大姑娘到了。”
宁远伯府的大姑娘容姝已经定下婚事,许的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因国丧的缘故还未完婚。
二姑娘容娴虽是庶出,但自幼养在秦氏膝下,温柔沉静。
除了容娴,宁远伯府其他的庶女秦氏都未亲自教养,只让嬷嬷和各自的姨娘带着,大多住在西院,平日除过请安也少见。
四姑娘容姗到得最晚,王嬷嬷笑呵呵打起了帘子。
才入门,容姗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姐身旁的女郎。
一袭天青色百褶如意月裙,用的仿佛是贡内的云珠锦。发髻上簪一支并蒂芙蓉花玉步摇,玉质细腻无瑕,雕饰巧夺天工。
这样的好东西,也只有母亲压箱底的嫁妆能比一比,父亲实在偏心。
容姗心里有气,坐到二姐身侧时,后者稍稍退让了些。
容姗一连串问道:“三姐姐在外头,可曾读过书?不知夫子是何人?”
京都兴两所女学,贵族女郎、官宦千金多有入学者,且以此为傲。
“自然读过,原本还想去参加科举,可惜女子不能入仕。”
她大言不惭,容姗一时语塞。
一顿早膳,话里话外并不太平。
容璇坐得稳当,安心喝着碗中豆浆。甚至因觉得不够甜,还让侍女多加了些糖。
……
御书房中,宁远伯一身朝服,神情恭谨。
宁远伯府在朝中受忽视已久,如今到了新朝,承蒙陛下抬爱,自有一番新光景。
祁涵拨了拨茶盏,宁远伯府不是上佳的选择,总归与她同姓。
她在朝堂如鱼得水,科举舞弊都面不改色。
帝王莫可奈何,从前种种便罢了,自己不再问责。如今既为她改换了身份,她原先的习惯规矩自然也要改。
祁涵道:“人在宁远伯府上,可还习惯?”
第12章 同游
于此事上,宁远伯对帝王的回话很有几分底气。
瑶华院是伯府上顶好的院落,已修葺一新。侍奉三姑娘的丫鬟婆子都是夫人亲自掌眼挑选的,模样周正,安分守己,必不会委屈了她。
三姑娘一应吃穿用度,虽说都是宫中安排,伯府仍旧按嫡出小姐的份例再添上一重。
帝王旨意不得外道,三姑娘的身世他守口如瓶。纵然夫人明里暗里问及,他都是好生叮嘱,务必要视其为亲生女。
“陛下且宽心,三姑娘万事皆安。”
祁涵颔首,她也从来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
……
连着五日去秦氏院中请安,回到瑶华院,小丫鬟刚好按吩咐从膳房取回点心。
向萍道:“日日要姑娘去问安,也不知夫人摆的什么婆母架子。”
秦氏膝下二子二女,长子已成家,外放在外为官,迟迟没能调回京城。他的家眷自然也随他在任上,
未能随侍婆母左右。
次子在书院中读书,一两月回府一趟。
容璇眸光微闪,递了块糕点给她:“无妨。”
早起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日日踏着晨曦出门,还有些从前去户部应卯的熟悉感。
有时候她看花叶上的寒霜,恍惚间都觉得眼下的日子是一场梦,醒来时她还是户部的五品郎中。
容璇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过到底人在屋檐下,无伤大雅的事,顺顺无妨。
宁远伯少理后宅事,她对于秦氏总归要敬上三分。
她没有那般有恃无恐的底气,只能自己拿捏着分寸。
向菱也道:“三姑娘日日请安,其他几位姑娘总不能干看着,这几日都到得齐全。”
容璇笑了笑,一日日下来,不知是谁更难捱。
她摘了耳饰:“去夫人那儿告禀一声,明日我想出府走走。”
向萍应下,立刻打发院中丫鬟去了。
松雅院内,秦氏烤着火:“去便去罢。”
想起丈夫的言语,她不情不愿应下,命人明日备好车马。
在一旁练字的容姗听得话语,立时凑上来:“母亲,我也想出府去。”
国丧过后,临近年关,云珮阁和月琅斋听闻进了好些时新首饰。容姗按捺不住,丫鬟婆子去采买哪比得上她的眼光。
秦氏没好气:“明日还要进学,你那课业完成了?”
大晋兴女学,京都有明安、明义两处女子学堂。世家贵女多有入学者,秦氏亦送了膝下几个女孩去明安堂。
原也不指望能学出什么名堂,等过了笄礼定下亲事,差不多便到此为止。
“母亲……”
容姗贴坐在秦氏身侧,抱着人胳膊磨缠。
架不住小女儿一通撒娇,秦氏允诺道:“等你完成夫子的课业,我便带你去云珮阁挑一副璎珞。”
容姗答应一声,露出天真得意的笑来。
秦氏望她欢天喜地离去的模样,无奈的神情中又有些宠溺。
……
翌日容璇用过午膳,宁远伯府预备的马车已候在府门外。
容璇带了向萍出府,除过车夫,另有三名侍从随行。
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马车悠然在街巷间穿行。
容璇命车夫渐往繁华的商街去,她在狱中待久了,想去热闹的所在。
她不敢去寻怀月,唯恐叫帝王发觉,连最后一处容身之所也无。
在德丰斋中包了些糕点果脯,还是原来的滋味。
她逛了几家原先相熟的铺子,远远望见云珮阁的招牌时,容璇心下一动。
云珮阁是京中首屈一指的珍宝铺子,二层的华楼,各色首饰琳琅满目,虽则价贵,但备受京都贵女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