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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她委身陛下后(38)

作者: 糖果年 阅读记录

几句不祥的乌鸦声响,它们栖息于凶宅院中几株槐树上。

说书人学得惟妙惟肖,此情此景愈发给案子笼罩上一层恐怖疑云。

容璇指尖抖了抖,身形往郎君处靠了又靠。

祁涵轻笑,伸出截衣袖给她抓着。

讲到小儿子破案关键处,说书人再度停顿,开始拿着一盏烛火,四下用小笸箩收钱。

容璇松一口气,帝王低声道:“尸身在古槐树中?”

他们二人不知不觉已离得极近,清冷的声音贴入容璇耳畔。

容璇仍攥着他的衣袖,同样压低声音:“十五年前那位老大人判一桩棘手的案子,于月圆之夜在院中踱步,细思案情。他见院中古槐树上有微光,以为是被告白日行贿不成,又将银钱藏于此,才上去一探究竟。”

几株古槐树都有几百年树龄,三四人环抱粗细。其中一株由于年岁长,又遭虫蛀蚁咬,树干内部逐渐烂出了一个树洞。只是洞口被浓密枝叶遮挡,无人发现罢了。

“老大人攀上树,踏空一截枯木,不慎坠入树洞中。又因里间树杈恰好卡喉,宛如上吊一般,就这样失了性命。”

祁涵自然地接过她的话:“十五年后,长子于中秋夜同样发现微光,上去查看时,却不慎落入同父亲一样的陷阱。”

容璇点头,后面人们察觉真相,劈开槐树,只见两具森森白骨,其上饰物赫然属于父子二人。

而那点微光,是因乌鸦素日习性,爱叼些亮闪闪的物件回巢罢了。

一节故事终了,看客意犹未尽。茶楼中气氛已烘托到此,又有看客点了一出志怪戏。

说书人今日赚得盆满钵满,惊堂木使得愈发得心应手。

这篇新故事容璇未曾读过,接二连三有人丧命,骇人听闻远胜上一折戏,却又叫人听得欲罢不能。

祁涵瞧身畔的女郎,一壁害怕,一壁又专注听着,果脯已然许久未动。

他心下有些好笑,欲开口时,下一刻女郎柔软的手心却攀上了他的手。

祁涵身形僵了僵,女郎掌心微凉,柔若无骨地贴着。

看台下说书人仍在有声有色说着,容璇专心于此,并未分神。

帝王垂眸,慢慢回握过去,一时却再难以听进一字。

……

明月悬天,宫苑渐渐沉入一片宁静。

紫宸殿中仍点着烛火,帝王换了寝衣靠于榻旁,手中执着的书卷还是白日里容璇借与他的。

夜色已深,秦让送过一盏安神茶,在外值守。

今夜也恰是满月,月色清寒。

殿门处传来些许响动,打开一角后又被人轻轻合上。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透过一架紫檀插云龙纹屏风,祁涵隐隐可见一道窈窕身影。

“陛下。”

夜间有些凉意,女郎锦裙外罩了件碧色花绫月纹斗篷,如瀑的墨发用系带松松挽起。

她通身上下无多余饰物,烛光映在如玉的面庞,出水芙蓉般清媚动人。

祁涵执着书的手微顿,早便听出来人是容璇。

“臣妾一个人睡着害怕。”

楚楚可怜的语气,其实不知从何说起。明琬宫寝殿内外皆有守夜的侍女,再不济亦能点烛火。

但帝王指节按于书页,在女郎盈盈的目光中点一点头,默认人占去龙榻里间的位置。

衣料摩挲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中格外分明。

容璇低头解了衣带,将斗篷与外裳挂于屏风上。

里间是月白色的寝衣,衣襟处绣了一丛兰花。

容璇散了墨发,绣鞋留于榻边,舒舒服服上榻抱了锦被。

龙榻宽敞,榻上空间被占去一半仍绰绰有余。

初次与人同床共枕,帝王沉默两息,吩咐外殿熄了烛火。

第22章 吻

内室中仍留一盏小灯。

见身畔人已经安置好,祁涵放归手中话本,熄去了榻边烛火。

寝帐内,二人靠得不远不近。

月华如练,在殿中映出一道雕花窗影。

帝王很快适应了帐内昏暗的光线,睡意却是无影无踪。

“陛下,”榻间的女郎轻声开口,“这世间……会有鬼怪么?”

孩子气的问话,帝王侧首看去,撞入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眸。

他思忖该如何答话,女郎却自己给了自己答案:“算了,子不语怪力乱神。”

她没头没脑跟上一句:“今夜也是满月呢。”

轩窗外,一轮明月嵌于天幕,笼下柔和清辉。

树影婆娑,变换出各种姿态。

女郎有一句没一句的呢喃,叫人心底不知不觉都化了几分。

“还在想白日的故事?”

容璇诚实点头,她闭上眼睛总是忆起其中场景,那古槐树中的森森白骨,那燃尽的蜡烛,还有县令幼子入住鬼宅时的猎猎风声。

“只是杜撰的民间传说罢了,破绽亦多。”帝王开解道,“譬如那两具尸体在槐树中,天长日久,外人怎可能闻不见气息。”

他再度提起树中情形,似是帮着容璇回忆。

女郎瞪他:“甫一出事,其他人不都迁出了凶宅么?”

“长子失踪一案尚可以如此解释。但老县令失踪后,多少人到宅中来寻,不可能毫无察觉。”

托祁涵的福,故事在脑中愈发清晰。容璇何尝不知道这段传闻是无稽之谈,但偏偏越是夜深人静,越易胡思乱想。

樱唇翘起,福至心灵一般,帝王忽然开了窍,柔声哄道:“好了,不去想了,莫怕。”

容璇已然困倦,只撑着一线不敢睡罢了。

郎君安抚的话语叫人心定,女郎渐渐卸下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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