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5)
他不得不承认,如此才能,也难怪首辅器重容长瑾。
“案子可有眉目?”祁涵搁笔。
谢明霁正了神色:“已查到两处据点,严加监看,尚未打草惊蛇。”
首辅一党的人,蝇营狗苟,以权谋私。近年来更是染指科举,动摇朝廷取士之根本,断不能容。
至于容长瑾……谢明霁扪心自问,虽说看着也不大顺眼,与寻常首辅党羽倒还不算一丘之貉。
他将账本归回原位,旁的不提,容长瑾是实打实有几分才学在。年前下江南赈灾,亦算是心系百姓,从无懈怠,令他生生改观了几分。
谢明霁究其原因,容长瑾还占了几分样貌的便宜。
生得他那副模样,做个祸水都绰绰有余。
……
夜色渐浓,容府卧房内点起两盏灯火。
容璇阅看着从户部调来的卷宗,时有抄录,省得太子问起时应答不便。
窗边,怀月仔细收拾着行囊。两副裹胸层层叠好,被她置于行囊最底处。
“郎君这一去,少说也要三日。城外不比府上,与太子同行
,郎君千万要小心,切莫露了身份。”
容璇笑着点头。
“时候不早,水已备好,郎君早些沐浴歇息罢。”
“也好。”
水汽氤氲,容璇浸于浴桶中,鞠一捧热水,细细擦拭。
白皙胜雪的肌肤沾上水珠,透着粉晕,仿若雨后荷花,清丽绝伦。
水雾缭绕,眼前的光景如在梦中。
虽则忙碌,但她有了自己的宅邸,自己的俸禄。
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第03章 婚事
晨起的阳光暖融融照着。
在约定之所等了一刻钟,太子的车驾到时,容璇咬下了竹签上最后一颗糖葫芦。
山楂果酸甜可口,容璇特意选了糖衣裹得最厚的。
马车并不显眼,此番他们出城是扮作米商,要去看春日的稻种,故而轻车简从。
容璇登上马车,因是在外,只略略见礼。
太子殿下今日着月白常服,束发的玉冠改作发带,当中嵌了一枚明玉。
随行的护卫泰半在暗处,城门口,守将一见令牌即放行。
三月里春意渐浓,沿途见到不少官宦人家出城踏青的车马。
容璇赏了会儿窗外景致,回眸之时,不经意间对上太子视线。
停了停,她道:“那丛桃花开得甚美。”
祁涵随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桃花灼灼,如霞如云。
“的确如此。”他道。
随太子出京,差事不会轻松。向导策马在前引路,几日的工夫,他们行遍大大小小九处村落。
容璇心中早有准备,昔年跟随太子南下赈灾时,她对这位殿下的行事风格深有体悟,容不得半点懈怠。
一路察访,农户耕作有序,雨水丰沛,荒田开垦数为往年之最。户部职务未有疏失,一应土地测算造册无误。
到了第四日午后,马车在天水村郊稍作休憩。
远处一座村庙,唤做天齐庙,香火旺盛。十里八乡的百姓皆会来此请愿祝祷,据说灵验无比。寺庙内的钟声悠悠传来,引得人心绪沉静了几分。
容璇有心去瞧瞧,横竖有闲暇,便请向导指了路,算是体察当地民风民俗。
祁涵无可无不可,与她一道步行前往。
如向导所言,天齐庙的营建很有些年头,院中一棵榕树参天。再往里走,便是天齐庙主殿,古朴大气。
既已入庙中,焉有不拜之理。
容璇取了三炷清香,抬首望去,庙中供奉着的佛像宝相庄严,悲悯众生。
祁涵立于她身后侧两步远,并未多言。
容璇跪于蒲垫之上,合眸时蓦地想起自己十六岁入京赶考时,在佛前的祈愿。
那时,她求高中,求一份锦绣前程,荣华富贵。
一晃三四载过去,似乎泰半都已得偿所愿。
那今日,又该求些什么?
青烟袅袅,年轻的女郎虔诚地叩拜下去。
那便求一份泼天的荣华富贵罢。
二拜,三拜,容璇手执清香,如今陛下缠绵于病榻,朝中形势变幻莫测。
若富贵难守,那便唯愿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保全性命罢了。
她起身,恭敬将三炷清香插于佛前。
回首之际,太子负手立于原处,只静静等候着她。
午后的金光洒落他满身,玉白的锦袍镀上光影。逆光望去,眼前的郎君清隽出尘,似山间雪,天边月。
他就立在那处,恍若谪仙人。
容璇垂眸,是了,出身即是天潢贵胄,尊贵无匹,大约没有什么是太子殿下要向神佛祈求,且求而不得的罢。
她差点忘了,能左右朝局,决定她命运者,便是眼前人。
佛前依旧是一片静默,二人皆未语,彼此沉默着出了佛堂。
阳光灿烂,带着春日的暖意。
“许了什么愿?”
走出许久,太子殿下言语淡淡。
容璇答得随意:“无外乎是官运亨通,姻缘顺遂,诸如此类罢了。”她停了片刻,“臣是俗人。”
回到马车旁,暗卫恭敬候于一旁,有密报呈上。
容璇自觉退开,能加急送到京郊的,必定是何要紧事宜。
看来,她们还能在原地多休整几刻。
溪水潺潺而流,鸟鸣啁啾,自然之声若天籁。
批复了密报,祁涵面容微肃:“告诉世子,务必谨慎行事。”
暗卫领命,一如来时一般,很快匿了踪迹。
京郊的午后宁静而又平和,飞鸟栖息于林间。
祁涵寻到容璇时,她靠在树下,已合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