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想(80)
于此同时,出了高级会所的江池,便撤下了虚假的笑。
他边走边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江先生。”
里面传来醇厚的男声。
“怎么样?”江池皱眉问。
“正如您猜测的那样,有好几拨人在跟踪您。”
江池冷笑一声,眼里阴鸷:“程虞,楚晏行这两个老狐狸,都盯上许寒了,想从他们手里抢人,你们有多少把握?”
“现在的情况我们也只有两成的把握。”电话里的男人也稍稍感觉到棘手:“毕竟A市程家的势力盘综错杂,再加上实力也不容小觑的楚家,只凭我们,很难将人带走。”
交谈间江池已经走到停车的地方,他坐上车,有点疲惫地往后倚了倚:“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能配合我将人带出国,我会在原有的酬劳上再翻一倍。”
电话那边安静了许久,然后才姗姗传出男人下定了决心的声音:“江先生,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帮您将人带走。”
江池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随即才挂掉了电话。
真是没想到,曾经那个任打任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如今倒成了香饽饽,任谁都要掺一手。
他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不过,能笑到最后的肯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第64章 越来越严重的病症
许寒在底下喝完中药,拿着江池开的药上了楼。
刚迈进房间,他将药一股脑全塞到柜子里,死死关上了柜子门。
还有...
还有手上...
许寒的目光落在被江池包扎的伤口上,他伸手,有些粗暴地扯着。
好不容易又结痂的伤,又被撕裂出了血。
许寒扯下纱布,手上沾了不少血,应当是很痛的,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意,脸上只带着胆怯的厌恶。
将纱布丢到浴室的垃圾桶,他才恍然发现,走过来的的这一路滴了不少的血珠,落在雪白的瓷砖上,异常的扎眼。
他抿紧了唇,走到洗漱台那先冲干净手腕,稀释的粉色血水哗啦哗啦的淌进下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时走了神,等再回神,手腕已经不出血了,只是伤口被水冲的泛白。
他收回手,愣了一会儿,突然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终于清醒了些。
许寒咬着嘴里的软肉,出浴室门找到医药箱重新包扎好,这才找了块布浸湿了伏在地上一点一点擦起血迹来。
他擦的认真极了,眼里似乎只有这雪白之中唯一刺目的血红。
将血迹都擦干净,许寒站起身缓了会儿神,这才慢吞吞地走回浴室,将沾了血的布给洗净,晾起来。
这两天实在是失了不少的血。
只是做了这些,许寒就有些头晕目眩,从阳台出来的时候耳朵嗡嗡的,眼前也是时明时暗。
他有些撑不住,扶着墙缓缓蹲了下来。
“呃...”
脑袋像是被人恶意摇晃的晕眩感。
难受到有些恶心。
许寒有点难捱的缓了不知多久,眼前才渐渐正常,不再晃动。
他轻喘了口气,慢慢撑墙站了起来。
刚摸到床沿坐下,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他僵硬地垂下目光。
是一个新信息。
上面写着:亲爱的阿寒,你今天的样子,我很喜欢,期待你下次到来。
许寒盯着看了两秒,伸手将手机猛地拨到一边。
心脏不堪重负的剧烈跳动起来,带着剥皮抽筋的疼,让他捂着胸口难以呼吸似的喘息。
药...
额间的冷汗滑下,落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他费劲眨了眨,手摸索着去够床边的柜子。
摸到后,他拉开了下面的抽屉,翻出那个维C瓶子,哆嗦着拧开,倒出一片,干咽了下去。
药片的苦涩一下子在舌尖散开,掩盖住刚吃下的奶糖的甜。
许寒倒在床上,苦的有些有些难受。
耳朵里满是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吵。
太吵了。
他用力攥紧了心口,唇色褪下,苍白脆弱。
...
因为晚上睡得晚,第二天许寒醒时,已经不早了。
他下楼,却没见到程虞。
姚姨说程虞是临时有事出差了。
许寒慢慢喝着碗里的粥,眼神却有些空,又开始走神。
“许先生?许先生?”
姚姨去给定时来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开门,回来看许寒对着空碗一下一下用小勺舀着往嘴里填,忙过来叫醒他。
“啊...”许寒愣愣抬头看向姚姨。
“您这是想什么呢?”姚姨没察觉到许寒的异样,只当他想什么事情想的入了神:“这碗都空了,您也没察觉。”
“啊我...”许寒扯出一抹笑:“就是想程虞他...什么时候回来...”
“哎,那可有些时候呢,我今早听过来给程先生收拾行李的人说,这次是什么国外的分公司出了问题,挺棘手的。”
许寒低头若有所思:“这样啊...”
吃完已经算晚的早饭,许寒走到阳台那里,思索了一阵,还是给秦姐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秦姐的声音传过来:“小寒?”
“秦姐,你今天有时间吗?”
秦姐那边静了一会儿,才说:“下午三点,你知道地方。”
许寒握紧手机,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他松了口气。
下午,许寒早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很偏的咖啡厅,装潢很干净清新,客人很少。
他点了一杯热的焦糖玛奇朵,将杯子握在手里,看上面漂亮的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