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是要结婚的(1)
《他们本来是要结婚的》作者:祝合
简介:温辞不清楚秦渝为什么不爱自己了。
秦渝也很意外自己怎么就不爱温辞了呢。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听说过这句话的人,应当都很认同,但事实是,只有在爱上的那一刻才会惊觉这句话的奇妙。
爱是会发生变化的,或深或浅。
爱意深浓时会认为出自本心,是可控且理所应当的。
可当爱意渐渐消逝,伴随而来的感悟通常是厌恶与否定。
和平分手,往往暗藏着一方的不舍与大度。
秦渝是在大类之外的人,他设想过很多未来,每一种都伴有温辞,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不爱温辞的时候,他是惊恐的,慌张的,他也曾在深夜里看着爱人熟睡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你怎么能不爱他?你凭什么不爱他?
对于这个事实,他是最接受无能的那个人。
爱为什么会是不可控的呢?
在他试图打破这个真理的时候,温辞先一步做出了抉择,然后,他在后半辈子尝尽了孤独。
第 1 章
温辞单手撑着脑袋,虚睁着眼睛,视线落在手中的空酒杯上,看着若有所思。
饭桌上有人注意到他发呆,调侃他是不是喝醉了。
他强迫自己的目光重新聚焦,含着笑回答说没有。
有人长伸着手要给他斟酒,他拿起酒杯接住,然后豪放地一口喝掉。
明明没有浪费一滴,他还是习惯性曲着左手食指,用指骨勾了勾两边嘴角,随后微微抬脸,又将酒杯递了出去。
大家起哄说今天非把他灌醉不可。
他其实已经喝不少了,但仍旧面色如常,只那张粉嫩嫩的嘴巴更润了些。
他笑着摇摇头,一张儒雅含蓄的脸说出嚣张话,“你们喝不倒我。”
狠话一出,个个儿都不服气地站起身,作势给他斟酒。
就坐在他旁边的赵毅按下他狂妄高抬的手臂,帮忙把人挡回座位,“你们还真想灌醉他啊,也不怕秦渝找你们麻烦。”
听到秦渝的名字,温辞的眼睛弯成月牙状。
组的是熟人局,大家认识很多年了,相处起来主打一个轻松自在,通常劝酒有度,不会逼着人硬喝。
所以都纷纷顺着接话,“怕怕怕,怕死了。”
然后各自举杯喝了。
温辞是个听到秦渝的名字,就能自个儿高兴好一阵子的痴心恋人,旁人有分寸地不劝酒了,他却主动给自己满上,那种被一个名字好好护住的甜蜜感,让他乘着兴连喝了好几杯。
时钟又走了一个点儿,他的眼神禁不住酒意涣散起来。
赵毅的心思再是不够细腻,也察觉到温辞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儿,所以凑近小声问:“喝这么多,有心事啊?”
温辞是有点喜欢喝酒,且酒量过人,但在外总是浅尝辄止。
除非秦渝在身边,他才会放心地多喝点。
饶是如此,活了三十三个年头,他醉酒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温辞抬眼,想要看清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当面貌逐渐清晰,发现不是秦渝,他不客气地一把推人脸上。
下一秒又有些可怜地问:“秦渝呢?”
那力道软绵绵的,不痛不痒。
赵毅“嘿”了一声,给气笑了,“你不是说他事务所太忙了,走不开吗?”
温辞反应了一下,讷讷点头,“嗯,他太忙了,来不了。”
赵毅犯不着跟一个醉鬼计较,问:“这也喝得差不多了,我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温辞松开酒杯有些潇洒地把手一甩,头也跟着摇了摇,说:“别麻烦他。”
赵毅笑着调侃,“怎么?大晚上让他跑一趟,你心疼啊?”
温辞真有些醉了,有点傻地摸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嗯,心疼。”
心疼就心疼,那模样看着还多了几分悲伤,显得人怪可怜的。
赵毅第二天有工作要忙,一晚上没喝几杯,他觉得温辞可能真有什么心事,就跟朋友们打招呼说带着人先走了,也没真走,旁边正好有个空包厢敞着门,他把人给带了进去。
温辞被扶着坐下后,将下巴嗑在桌子上,双手平行着长伸出去,目光涣散着对着正前方的酒水立牌。
赵毅掩上门,走到圆桌另一边儿去开了窗,然后点燃一支烟,问温辞,“你还清醒着吗?”
温辞的眼神晃了晃,看向赵毅,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嗡着声音应了一声。
赵毅不认为这人是真的还清醒着,但人醉着倒是方便套话,他试探着问:“最近跟秦渝吵架了?”
温辞摇头否认,“没有,我们从来不吵架。”
那音量比他平常说话声稍大点,面上也露出了些许不悦,因为他很不喜欢别人怀疑他和秦渝感情不和。
温辞说的是实话,他的性格和气温顺,秦渝又绅士得体,对他足够宠惯,别说吵架了,他们几乎没怎么有过意见不合的时候。
温辞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动漫画手,以画同性之间的人设图出圈。
大学时候的指导教授老是批评他糟蹋了自己的天赋,老一辈的教授嘛,虽然接受了他是同性恋的事实,却古板地认为画这类画是不务正业,上不了台面。
教授惜才,批评归批评,一直忍不下心放手,自他大学毕业之后,还与他保持着联系,逮住机会就会劝说他“回归正途”。
温辞当初是为了赚钱才进这一行的,生活渐好之后,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直到三年前和秦渝一起还完房贷,他终于正式退圈,回到开始之初的岔路口,选择另一条路,尽量去弥补自己曾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