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语(15)
“哇,邢秋雨你吃炸药了?”电话那头的陈蕴小声嘟囔,“你不会在凌郴家里吧。”
陈蕴:“?”
邢秋雨:“……”
“打扰了。”陈蕴识趣儿地挂了电话。
邢秋雨心乱如麻,生怕陈蕴这小子一个不小心说漏嘴,让凌郴把他的秘密听了去。如果不是当初被陈蕴看见了他的素描本,他也不必如此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手机又响了响,来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陈蕴的。
【市十八中929号陈蕴】:学霸,《竞赛十分钟,有你更轻松》109页56题怎么做?
邢秋雨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题目的。
另一条消息是凌郴的。
【mon soleil】:邢秋雨,你们聊好了吗?客厅好冷……
邢秋雨果断按进凌郴的聊天页面,让人赶紧进来。
“邢秋雨,你和陈蕴认识多久了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他?”凌郴一边走进来,一边打了个哈欠。
“去年竞赛认识的,没聊过几句,他刚刚打电话来问问题。”邢秋雨摊开手机给他看,“你看。”
“m什么什么……?”凌郴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出来,“给我的备注?”
凌郴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陈蕴,只是调侃居多,就连看他手机第一反应也只是看自己和他的聊天页面而不是看他手机里别的内容。
然后就被他给自己写的备注吸引了注意力。
“是什么意思啊?”凌郴问。
邢秋雨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感觉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飞上了云端。
他隐藏了开头,轻声地答。
“是太阳。”
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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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他
天气只简单冷了几天,就在凌郴准备掏出更厚的衣服穿上的时候,江城的气温又开始直线上升,路上还有下过雨的痕迹,一个又一个水坑被檐边落下的雨滴砸进怀里,漾起一圈圈波纹,然后彼此交融在一起。
太阳并没有露脸,乌云层厚厚的,昏昏沉沉的,翻滚着白色的浪。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热潮湿的木头霉味儿,凌郴面对着流着汤汤水水的墙壁和角落里长了小蘑菇的拖把,小小地震惊了。
“我靠,回南天来了!”
要说凌郴最讨厌的天气,回南天绝对是排第一的那一个。
走在路上都像是在蒸桑拿,又湿又闷又热,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是水珠,洗澡的时候疯狂被它砸头,衣服裤子晾到臭了都干不了,甚至比挂上去那会儿还湿,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把底下那盆小芦荟给浇死了。
连穿上的干衣服都潮潮的,烘干过的衣服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烦得他一个早上都心不在焉。
教室里的玻璃起雾了,不少人都在上面写写画画,什么×××和×××永远在一起,什么×××SB,还有一些名字后面跟着爱心或者猪头,幼稚得像一帮小学生。
苏兰秋巡楼的时候就皱眉了,她最不乐意看见这些花里胡哨的还和学习无关的东西了,让他们赶紧擦掉。
凌郴靠着窗,发着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在窗户上写了个矮圆滚胖的“邢秋雨”三个字。
他平日里写字都狂草应付,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他的小学生字体,所以很难得见他这么认真一笔一划地写字。
段汐欠欠地凑过来:“怎么?想他了?”
凌郴作势挥拳,凶凶地朝他呲牙:“没有,滚!”
“想就去找他嘛,他就在楼下秋姐办公室。”段汐嘿嘿一笑,笑得欠揍,没等他出手赶紧跑开了,还不忘朝他做了个鬼脸。
看着窗户上的邢秋雨的名字,凌郴突然反应过来——我写他名字干嘛?难怪段汐那个狗.贼误会……
正欲擦掉,凌郴的叛逆心又起来了,转念一想:我干嘛不能写他的名字?他名字是申请了什么专利吗?
我就不擦!
他心虚地把目光从名字上挪开,正正好好就对上了邢秋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邢秋雨从苏兰秋办公室出来派发作业,刚好派到凌郴那儿。
他丢了两本紧贴着的练习册在桌子上,然后从容坐下。
“不是我写的。”凌郴狡辩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开口就是否认,但既然否认了,就别想让他承认,不然多没面子啊。
邢秋雨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凌郴:“你笑什么!”
邢秋雨:“这题出得好。”
什么题?
凌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道非常考验数学功底的炫技竞赛题,出题的是他们的秃头主任,他一看就头疼,这道题连邢秋雨都做错了,他更不可能会做。
“你的小情题?“凌郴疑惑:“你不是做错了吗?”
邢秋雨:“……”
成功噎到邢秋雨的凌郴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留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解开你的梦中情题的。”
然后就溜去厕所了。
邢秋雨无奈地笑笑,趁凌郴还没回来,掏出手机把窗户上的字拍了下来,然后趁苏兰秋还没来上课,把作案现场的痕迹一一擦除。
他低头,手指轻点手机屏幕,把照片移到了私密相册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上扬,轻轻地笑着。
……
这两天似乎有什么活动,他们需要到操场集合,听秃头主任畅谈人生理想。
走廊早上被半干的拖布拖过,在回南天的努力下,却比没拖之前还要湿滑。邢秋雨追在凌郴背后提醒他小心点,已经有三个人摔倒进医务室了,还有一个直接从楼梯滑铲下去,把自己铲进了医院,右手打上了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