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路(31)
俞从虔笑意挂在嘴边,矜持地说:“喜欢就好。”
“感觉今天特别开心。”苏郁难真心实意地说。
俞从虔看着他的侧脸,一瞬间有想抬手去抚摸一下的冲动,说:“我怕你会太累了。”
“不会,”苏郁难摇摇头,“这点累还是受得住的。”
“忙完这一阵,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俞从虔说。
“好。”苏郁难很听劝。
安静了一会儿,苏郁难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俞从虔的生日是一月一日。
也就是明天。
过了零点就是明天,而现在离零点只有不到一分钟了。
俞从虔顿了顿,大度地说:“没事。”
“真的没关系吗?”苏郁难问。
俞从虔想了想,说:“惊喜没有没关系,礼物有吗?”
苏郁难居然听出了点不确定,他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肯定地点点头:“有的。”
有个毛线。
他连自己生日都忙忘了,又怎么会记得俞从虔的生日,要不是刚刚突然想到俞从虔生日好像就比他和郁难的晚了一天,他到了明天都不一定能记起来。
但俞从虔问得又小心又期待的,他这会儿也没有办法说对不起我忘记准备了。
苏郁难开始头脑风暴,冥思苦想一个重大问题——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变一个礼物出来呢?
俞从虔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茫。
苏郁难:“……”
苏郁难心里产生了一丝古怪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砰!”
“砰砰砰!!!”
突然,不远处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夜幕被“唰”的照亮,五彩斑斓的烟花呼啸着在半空绽放,苏郁难和俞从虔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
在漫天烟花中,苏郁难忽然凑到俞从虔耳边,大声喊:“生日快乐!俞从虔!”
俞从虔烟花也不看了,扭头定定望着苏郁难,展颜一笑,他像是不由自主,又像是发自内心,微微低头,在炸了一朵最大最好看最响的烟花的时候,亲了苏郁难一下。
苏郁难愣愣地抬手,食指和中指按在自己的嘴唇,在听到身后传来沈辛“哎哟哟”的起哄声后,猛地转头,假装自己在特别专注地欣赏烟花。
俞从虔看着某人悄悄红了的耳尖,心情愉快地笑了。
有人却笑不太出来。
甚至还想离开这个露台,又被沈辛不温不火地在耳边刺了一句:“看不下去了?”
唐凛深吸一口气,瞪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辛一眼,低声反问:“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沈辛慢悠悠的,“只不过是想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失态。另外,收收你的臭脸色吧,等下别被人看出端倪来了。”
“怎么,我脸色很差?”唐凛问。
“你脸色特好,”沈辛说,“可惜这会儿我没镜子,不然还真想让你揽镜自照一下。”
唐凛听出来了,这家伙是在说反话。
唐凛咬了咬牙:“那我还真是要说一句谢谢你了。”
“谢什么,”沈辛继续跟他呛,“这不是手头上没镜子嘛。”
唐凛:“……”
“烟花这么好看,”沈辛感叹,“可惜有人不知道抬头。”
唐凛顿了顿,没再吭声,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了。
沈辛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发现那个被他呛得没话说的人正仰着头看烟花,看上去怪认真的,也怪听话的。
沈辛暗自笑了笑。
“你可以再笑大声点。”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凉飕飕的话。
沈辛险些被吓到:“我并没有笑出声。”
“我用眼睛听见的。”唐凛说。
沈辛反应了一会儿,又笑了:“原来你是这个说话风格。”
“客气,”唐凛依然仰着头看烟花,“刚学的。”
沈辛笑出了声:“好吧好吧,你赢了。”
一旁的唐易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们,真诚求问:“你俩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夸你哥呢。”沈辛眼也不眨地说。
唐凛瞥了他一眼,用气音哼了一声。
这场烟花秀足足放了半个小时,每一幕都美轮美奂,被记录在不同人的镜头里,或是眼里心里。
“祝大家新年快乐!”烟花放完了,苏郁难笑着喊道。
沈辛马上加入:“新的一年,新的心情!”
唐凛评价:“傻冒。”
“郁难,你大哥说你傻冒!”沈辛立刻告状。
唐凛怒了:“我他妈说的是你!”
沈辛无辜地眨眨眼:“我和郁难都喊了,为什么只说我?搞什么区别对待啊?”
“因为你就是,”唐凛可能快被气昏头了,“实话实说和区别对待是不一样的。”
两人有来有回的斗嘴给苏郁难都看懵了,也看乐了:“怎么啦?你们怎么突然这么……”
呃,这么什么?针锋相对?
好像不太适合,苏郁难换了个温婉一点的说法:“聊得来啦?”
沈辛撇了撇嘴:“谁跟他聊得来了?不被他威胁就不错了……”
后面那句他其实放小了音量,但唐凛听见了,顿时就炸了:“你!”
沈辛看他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就想逗逗人,但又怕真把人惹急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只好按捺下那一点坏心思,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自便,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越熬夜越丑,越熬夜越长不高。”
很好,可以说是把在场几人都说进去了。
唐凛第一个追上去,一身低气压,仿佛要和人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