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爹入赘我家后(140)
这户苏首辅府是圣上赏赐的新府邸,偌大的府中只有苏大人居住,所以也只买了他一个人。看这架势,苏大人有公事要出远门府中就只剩他,现如今既不用侍候家主还有工钱拿。
可现在眼瞅着工钱飞了,苏府也待不下去了。
他战战兢兢地的站在门口预想着自己的未来前途。就听见决定他命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福宁!”
他一激灵梦然直起身子,喊着嗓子答:“是!”
滑稽模样让厅中的国字脸贵客露出一抹笑意,“你府中的小厮挺有意思。”
他听完只觉心脏直直的往下坠,下半身这两根细杆似的腿直打颤。
这下真的完了!这位大人的意思他懂:这小厮真是蠢笨如猪。
抬手赶紧将门关上。
门扇阖上前最后驻足看一眼厅内的三人,只期盼家主能聊得开心,忘却他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一想起家主退避三舍,绕道而行的样子。
只怕是,难了。
雕花棂格扇门紧紧阖上,把年末的刺骨北风和旭日暖阳挡在厅外。只余下北风呼啸拍打门扇的敲击声。
厅内没烧炭火故而和厅外冷得不相上下,与冰天雪地的厅外比只多了四道白墙。
宋相揉搓双手试图将早已冻僵的手指头温热,国字脸上明显收敛着情绪。
早知道下车时就该拿着仆从递来过的手炉,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
宋启不愧是武将出身,只着一身玄色劲装,看着十分单薄,倒身如劲松,傲然挺立。
宋相舔舔唇咧嘴轻笑,还是曾经的熟稔语气,仿佛之前苏宋两家来往甚少只是苏时清的错觉。他犹记得,自从五皇子禁足封地,宋家收到牵连在朝堂鲜少冒头之后,宋相和苏明就几乎断了来往。起初只以为是避嫌,而后随着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他才从三皇子那得知。宋家暗投赵氏,秘密支持十皇子。
“贤侄啊,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如此年轻便官至首辅,让那些个寒门出身的青年才俊推崇之极,奉为榜样。”
“宋相实在高台苏某了,您与我岳父曾经是至交好友,可道不同不相为谋,早就分道扬镳的人不需要在此虚与委蛇,”苏时清眼神一凛,抬眸直射宋相。
宋相嘴边依旧浮这淡笑,他瞥向苏时清一直没放下的细软包裹上,“贤侄这是要去远门?”
苏时清却根本不买账,开口就将人的话堵了回去,“宋相真是明知故问,你们正好赶在这个节点过来,难不成真是来叙旧的?”他随意地把手中包袱扔到桌案上,坐上主座嘲讽道,“若是半年前我还会尊称您一句宋伯伯,可现在……”
他食指沿着桌上的空茶碗抹了一圈,顿时停住,抬眼又看,眼神中的冷意直扫宋相面门,“宋相居然还有脸登门!?”
站在一旁许久的宋启终于看不下去,想要开口解释,“苏时清,有些事情不是……”
却被宋相抬手打断,“苏贤侄,我知道你今日是南下,虽然此次圣上下旨命你去处理清州冯总督一案。可按道理来说这可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现在满朝官员都在疯传你此番南下是圣上另有懿旨。”
苏时清干净指缘轻弹瓷碗,发出“铮”的一声清响,他可没工夫跟这两个陌路人在这浪费时间,直截了当指出,
“哦?所以今日您是来询问我南下的真正目的?”
“贤侄……”真正目的被明晃晃地戳破。饶是久经官场阅历老练的宋相也连连眨眼,却说不出一句否定之言。
宋启见大伯如此,也是急了性子。
他们今日来只为苏家父女。
可几番口舌下来,仍然问不到苏达的消息,便语气便急切了些,腰间的玉牌撞在刀鞘上发出声响,“我来就想问你一句,你已经和苏达和离。可知道她现在情况?”
他迫切地逼近苏时清,平日里南衙十六卫的稳重早就不知丢哪去了。脸上急切的表情让苏时清的手指停下动作,苏时清玩味地眼神匆匆掠过他的脸。
“原来宋大人今日来,竟然是来问我那个前娘子的消息?”苏时清微微挑眉,话里话外都是调笑,“可是……”他面上笑意陡然消失,眸中冷意直击宋启,“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从宋启刚提到苏达开始,早在无人察觉角落中,苏时清那双修长又斯文手背暴起青筋,忍耐地攥紧拳头。
宋启闻言好看的眉头深深纵起,“苏时清!你为了自己的官途,对刚刚深陷牢狱的岳父弃之不顾,甚至以免自己受到拖累,直接修书和离。现在苏家父女下落不明,你竟然没有一点点愧疚之心?你这样无情无义、背信弃义之人竟然还能稳坐首辅之位替圣上办事?我看圣上也眼盲心瞎,受你这种小人蒙蔽……”
说到后面明显已经口不择言,竟然把圣上一并骂了进去。
好在宋相一听圣上二字,就紧忙打断他,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更别说还是在苏时清面前。他怒瞪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儿,转头披上笑意看向他口中的贤侄,“贤侄啊,这孩子口无遮拦,你别介意。夫妻一场自然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情分,我们今日主要是想要知道苏家父女二人的下落,你若是知道,能否告知一二。宋某感激不尽。”
接着居然向着苏时清双手抱拳交握,垂下眼睑,弯下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