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爹入赘我家后(29)
“算了算了,人不用你照顾,能照顾好自己阿耶就万幸了。”
“那西厢怎么办?”
“我来!”
“那您得累死,明天就新官上任了,不得点上三把火。哪还有精力照顾那人。”
得想个折中的办法。
眼神一瞥,正撞上那亮堂一方天地的灯笼摊,眸中映着熠熠灯火,痴痴道,“就说是远方表兄,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再说前几日不也是我照顾的,也不知道现在计较个什么劲儿。”当然这句话只敢小声嘀咕。
这琳琅满目的小灯笼各具特色,看得人眼花缭乱。指尖向夹层探去,但还是及时制住蜷了蜷手指,硬生生把想买的念头掐死在襁褓中。
小灯笼华而不实,没大用处。而且一个至少100文,她才不花这份冤枉钱。
可等她这边思想斗争正烈时,那边苏父已经给了钱拎着灯笼迈开步子往家走了。
临了才举灯喊她一句,“快走,阿耶给你照路。”
等两人踏月色与灯火归家时,望着荡然无物直达院子的空门残壁。黑黢黢的小院内一览无遗,只有棵柿树还算得上装点一二,可三月未到依旧枯枝无叶死气沉沉。本来有个门还能遮下丑,现如今只会让人唏嘘,堂堂御史大夫竟然清贫至此。
怕是有抱负想当官的文人么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梦想撑不撑得起现实的残酷。
苏父默了半响,终于吐出半句,“找人修了吧。”
即使是想拼命省钱的苏达,此刻都想举双手双脚赞同,让她亲自上阵,她都不会说个不字。
突然,苏达身形一顿,示意阿耶先别说话。她细细将这两眼就看完的四方小院扫了一遍。
好似有细碎响动从寂静院中传出。继续竖起耳朵细听,确实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难不成这没门的院子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儿,居然如此倒霉找上他们苏家!怕是要空手而归!
可提着灯的阿耶竟然不管不顾直接往里进,她正要去拦,却被阿耶伸手挡住。只示意她噤声,苏达只好揪着阿耶跨带上垂下的一角,捏得死死地小心翼翼跟在身后,还时不时向左右张望两下。
第15章 午夜惊魂“非礼勿视。”
坊内街市灯火亮如白昼,可四钱小巷内却夜色正浓唯有月色相伴。
四敞大开的小院仿佛在向毛贼盗匪发出诚挚宴请拜帖,等人上门光顾。
虽说室徒四壁,空无几物,怕是真来贼人都嫌吃力不讨好。
苏达食指捏住苏父的腰间布料,手颤两下,脊背忍不住窜出一股寒气,食指捏住的布料又缠了两圈,差点给苏父的老腰勒断。
不出所料被苏父嫌弃拍掉,然后还狠瞪她一眼,仿佛她犯了天大过错一般。苏达十分委屈,染着月色的杏眼泛着氤氲。
苏父可不吃她这套,嘴上一点不让,“平时多厉害,就差上天入地了。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了。”
苏达一听就不干了,紧忙辩解,“人我倒是不怕,这黑布隆冬的。不会有,”冲着漆黑阴影处处四下小心张望一番,喉咙干咽两下,带着颤音犹疑道,“有鬼吧?”
说完手又缓缓向牛皮跨带伸去。
苏父早有准备,精准侧身,让她的手落了空。随后气沉丹田,一脸正气,“是人是鬼,一探便知。”
说着大步流星地往响动处走去。
苏达紧跟其后,正好瞥见卸除的门板旁立着的门闩,捡起抱在怀中紧跟其后,生怕被丢下。
流水月色在庭院中流淌,绕过一人环抱粗细的柿子树,徒留下可容纳两个人身的黢黑角落。
刚还凌然的步伐越发轻悄,鞋底起落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两人鬼鬼祟祟摸到柿子树旁,粗枝老干刚好能挡住一人身形。
苏达站在苏父身后只缓缓露出个头,手上的门闩半撑在地上。
拨开挡住视线的棉布衣料,就见东厢耳房前一黑漆漆的东西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月色汩汩,依稀能辨认出是个人。
她悬起的心一沉,闭上眼睛慢数三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才绰起门闩大步向前就往那人砸。
门闩破空带起疾风,连这满院月色也被一力剖开。
只听那人爆出“哎呦”一声哀嚎。声音粗犷还带着股少年气。
苏达已经砸红了眼,丝毫没察觉出有何特别,双手握紧的门闩已经再度抬起。
还好苏父拦的及时,直接空手挡下正要落下的门闩,苏达只觉手中发力受阻,这才冷静下来。
扔掉门闩,赶紧去查看阿耶的手。毕竟她可一点没留余力,身上蛮劲用了十成。
好在还是高估了自己,虽是十成,也没见阿耶手掌落下一点痕迹。
见他手上无事,苏达这才安下心。
两人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才说过要再来蹭吃蹭喝的牛晴朗。
牛晴朗青色圆领长袍上沾满土尘,尤其下摆处,站起来时都往下簌簌落灰,细小微尘在银白色月下浮动,异常明显。
她踢踢牛晴朗的鞋帮,“干嘛呢?”
“哎呦,阿姐,你也太用力了。我晚上路过门口听见你们院里有动静,瞪眼就看见一窝长毛大耗子在乱窜。就借来了一只猫。”
“猫抓耗子,你不点灯趴地上干嘛呢?”
“耗子精得很,一着光都不见影了。我在够这个。”
伸手递出一块半掌大小的令牌,上面还刻有图案,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她抬头去寻阿耶目光,想听听他的想法。
两人视线相对,苏父当即了然,“这令牌与我无关,非官场朝廷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