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爹入赘我家后(64)
直到往来行人皆用好奇目光望着她时,苏达才察觉初步对劲,她低头查看自己穿着,穿戴整齐,没问题。难不成是刚喝了酸梅饮没擦嘴?又赶紧抿抿嘴唇,用指腹轻拭唇角。可目光依旧不断。
难不成?
她迟疑转身,果然苏时清正拎着一坛酸梅饮站在她背后,她视线顺着苏时清抬起的手臂缓缓向上,指骨分明的大手正握着扇柄横在苏达头顶,正好为她挡住那一束穿过树荫间隙的火热阳光。
正午阳光毒辣,小店门旁正好有一棵苏达叫不上名字的老树,树叶还算茂盛,但有些枝叶已经老化的厉害,相较稀疏,树荫已经遮不住人,她倒丝毫没注意到。
苏达一把握住他高抬的手腕,拽着他来到树荫下。
“你怎么不喊我。这样遮阳你不就被晒着了,管会做样子功夫。”
苏时清望着她沉默半响,看得她眉头升起疑惑,才缓缓说,“苏达,你可真是,不知情趣啊!”
语气无奈、惆怅又悠扬。
苏达根本不接他话茬,说明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你先回家,有点事要去见个朋友。”
苏时清自然笑着说好,两人分道扬镳。
苏达最不愿去东内城,即便是宋家,她也鲜少去,小时候与宋启宋轻雪玩耍大多在府外的巷子里。
望不到头的青灰高墙内里,总给她一种孤独寂寥的压迫感。
从坊外往里看,一水的灰墙黛瓦,墙头高筑。
她沿着高墙往里走,大约半刻,两只威严雄伟的石狮子伫立在金属包边的朱色高门前。连门簪都雕刻这寓意吉祥的各色花纹,门簪上方鎏金的两个大字——秦府,以玄色为底正正当当地悬在中间。
秦家是宋轻雪的夫家。
她鼓起勇气上前叩了叩鎏金铜首,磕在钉着铜钉的木门上,发出铮铮鸣响。
不多时,门开出一条小缝,门内奴仆见来人便不再继续打开,轻声询问,“这位娘子有何贵干?”
“我是府上二夫人的朋友,麻烦通报一声。”
谁知缝隙里的人听闻来意后,撂下一句,“二夫人不能见外客。”便直接关了门。
苏达无法,只能失落而归。
宋轻雪是宋伯伯的女儿,是苏达最好的朋友。小时候,她总问苏达,外面是什么样的?江南什么样?大漠什么样?苏达每次都会耐心地说给她听。
久而久之,她偶尔也会说,若是能跟着苏达去外面转转就好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
宋轻雪的婚事是在她十岁时族里定下的。秦家式微,本来并不在宋家的考虑范围,可是却出了一个善武的秦二郎。
宋家家主乃文臣之首,位列宰相。若是能与武官结亲,定然是最好不过。于是两人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秦家二郎比她大五岁,成为本朝最年轻武状元那一年两人定亲,而后自请去西北防区,屡立军功。成亲时,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
两人未成亲前,就听说秦家老太太是个不好相与的,最爱磋磨外姓媳妇。秦二郎常年在外,鲜少回长安。
成亲之后,她与宋轻雪再未见过。也不知轻雪过的怎么样。
不过就现在来看,或许并不好。
两人分开后,苏时清并没有往城西走,而是沿着小巷前往永安当铺方向。
他的戒指就是当在那了。
苏时清掀开印着大大当字的布帘,往店内走。
铺子内被金属栏杆分成两部分,苏时清透过人头大小的方正小框,将手中的宣纸递过去。
“老板,帮我看看,我半月前当了一只黑玉扳指,价值五十两。您可否帮我确认这纸上图案是否扳指上的相同?”
片刻后,老板翻找半天无果,又查找账本才记起,原是几日前,有人将黑玉扳指买走了。
“那真是不赶巧了。”苏时清拿回宣纸,小心叠好。
“哎!”掌柜的一拍脑门,猛然想起,“你再给我看看图案,我记得买家腰间挂着一块白玉,看着图案倒是有几分相似。”
苏时清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指着令牌又问了一遍,“可是这样?”
掌柜见了大惊,“一模一样,只是材质不同。”
第34章 欺君之罪“我竟还没有门板重要。”……
如此苏时清也不急,优哉游哉闲庭信步一般慢慢往家里溜达。望着青灰砖墙上一簇簇迎风抖动的常春藤叶,顿时心情舒畅。他抬起折扇挑起一只嫩色的巴掌大叶子,悠悠看着叶底茎上枝杈处又冒出点点新芽,相信用不了一月,便会层层叠叠郁郁葱葱地爬满整张墙。
他倒是有点好奇被锁住的朱门内里的样子了。
再走几步就是苏宅。他仰头望着寒碜简陋的门脸,说实话,但就看整条小巷中的几户人家,也属苏家最落魄。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三品官员的府邸。也就门簪上龙飞凤舞的苏宅二字,遒劲有力,笔力不凡。给这普普通通的一进院子平添几分馨雅。
苏时清随手推门而入,他快步踏过门廊,绕过影壁,穿过几步小院,直奔前厅想入后室。抬手开门的瞬间,一道娇俏嗓音从背后幽幽响起,带着几分探寻,“苏时清?”
他身形一顿,抬起的指尖僵悬在半空中有些微微发颤。不见暖阳的后厅处,潮湿的空气中凝结的冷气仿佛落在他周身,使他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