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与质子(169)
出门游玩,段曦宁可不想动笔,又将河灯递给了他:“你替我写。”
沈渊欣然提笔,问:“阿宁想让我写什么?”
段曦宁向来是不爱许愿的,一下也想不出别的来,便道:“家国永安,四海升平。”
说完她就在一旁拨弄着先前赢的海棠琉璃花灯玩,见他给她写完了,在写自己的,凑上去问:“你写的什么?”
“愿阿宁万事胜意。”沈渊放下笔,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几乎要叫人沉醉其中。
段曦宁定定地看着他,思绪有些迷离。
两人放了河灯,沈渊见她有些倦意,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行吧。”段曦宁打了个哈欠,不知是之前喝的酒酒劲上来了,还是逛累了,她觉得有些疲乏,眼皮沉得很。
坐在马车里,看她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沈渊生怕她栽个跟头磕到自己,忙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能睡得舒服些。
她两颊酡红,此刻睡着的样子看起来较平日柔和许多,如朗月清风入怀,叫沈渊的目光久久不愿移开。
他不由地希望马车可以走得慢一点。
可是再长的路也总有到终点的一天,虽马车行的缓慢,还是到了别苑。
到了地方,马车停了,她也醒了。
看她的样子,沈渊就知道她这是喝的葡萄酒现在才上头。
她醉了。
明白这事,他一下被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得有些紧张,生怕她撒酒疯,不免提心吊胆起来。
好在她还算清醒,起码还认得他:“沈渊,我们到了?”
他点点头,起身询问:“进了别苑,我先送陛下回去吧?”
她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见此,他便先行出去,在她下车时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因她醉意上头有些晕,晃晃悠悠的,几乎是被他半抱着下来的。
下了马车后,她竟反拉着他的手不撒手了。
他手大,她一只手不能完全握住,干脆两只手拉着,语气像极了撒娇:“我要跟你回去。”
沈渊不由错愕,下意识地放轻声调哄她:“陛下,你的院子离得近,我送你回去可好?”
他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就任由她拉着。
段曦宁摇了摇他的胳膊:“不,我就要跟你回去!”
找准时机,她猛地身形灵活地跳到了沈渊背上,带着鼻音道:“你背我回去。”
沈渊赶紧稳稳接住,生怕她摔着,无奈笑着,温柔应道:“好,我背你回去。”
她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大概是有些累了,未再多言。
今日七夕节,城中热闹,伏虎他们都出去游玩了,整个别苑都比平时安静许多。
微凉的夜风中,一轮细弯的上弦月旁缀满星辰,照着园中小径。
沈渊将人背回了内寝,轻轻在床榻上放下。
刚一沾到床褥,她便无状地歪倒在枕头上,手里的琉璃花灯差点滑落。好在他眼疾手快赶紧捞住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替她褪去鞋袜,让她能躺得舒服些,他转身出去打水,顺便知会素筠一声
回来之后,他动作轻柔地用洁净的帕子为她擦拭脸和手。
这个时候的她老实极了,也不闹腾,由着他为自己净面,只是一直用曜石般的双眸盯着他。
在他放下帕子转身要给她卸首饰时,她突然拉住了他,用了极大的力道将他扯得倒在了一旁,翻身压住了他。
沈渊惊魂未定间,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看着,只听她道:“一起睡!”
此言令沈渊的心跳得极快,他极力压抑着,使自己理智尚存,轻声提醒:“陛下,这于礼不合。”
“嘘!”她将食指横在他唇间,“叫我阿宁,我喜欢你叫我阿宁。”
在沈渊愣神间,她低头覆上了他的唇,像一簇燎原的火苗,霎时间将他席卷,吞没着他的理智。
他根本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意乱情迷地回应着她,与她纠缠着,义无反顾地与她沉入漩涡。
她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脖颈、心房,一路升温,原本清冷的内室似也被这一团火烘得腾起了暖意。
“阿宁,我心悦你。”在这方脱离凡尘束缚,只有他们二人的天地中,他肆无忌惮地表达着情意。
他已被这团心火烧得忘乎所以,将什么礼法道义都抛诸脑后,遵从本心抚上了她柔韧的腰肢。
她愈加不老实的手和将他彻底席卷的温热气息,都让他沉底沉溺。
只要能与她一起,什么都不要紧了。
哪怕只此一夜。
意乱情迷间,他被她突然歪倒下来的身子砸得清醒了几分,即将燃起的大火被忽地浇灭。
他当即止住了不规矩的手。
“阿宁?”他轻声唤着,不见任何回应。
好一会儿,当殿中静得能听见他飞快跳动的心时,耳边传来细微的轻鼾,引他微微偏头看去。
竟是睡着了。
他无奈轻笑,感受着手中的温热,盯着头顶床帐发了许久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轻微的鼾声愈加平稳。
他小心护着她的腰和脖颈,轻轻调转两人身形,将她放平,轻轻抽回了双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又仔细掖了被角,然后将有些碍事的首饰都动作轻缓地卸下。
见她依旧睡得安稳,他坐在一旁,盯着她恬静的睡颜挪不开眼,想要一遍遍地将她的面容印在心上。
翌日,段曦宁醒来时,看着有几分陌生的环境有些恍惚。
回想起昨晚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似乎是她在……引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