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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与质子(85)

作者: 鸢飞羽 阅读记录

她又吩咐道:“你去把那边小桌子上放的那本地理志给朕拿来,睡不着,朕看会儿打发时间。”

素筠起身去拿书的工夫,她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沈渊最近忙什么呢,叫他给朕画云京舆图,画了一年了还未画好,还能不能行?”

“云京舆图?”素筠拿着书回来,闻言愕然,“陛下叫沈公子画云京舆图?就不怕……”

“怕他将舆图交给梁国吗?”段曦宁毫不在意地一笑,“朕在此,天下无人能破云京。莫说是拿了舆图,便是拿了布防图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素筠不解:“那陛下为何还……”

“试试他有没有那个画舆图的本事。”段曦宁道,“工部的虞部司会画舆图者实在太少,又大多上了年纪,朕需要会画舆图的年轻人。”

若他能画得出来,无论如何,她都得将他紧紧攥在手里了。

素筠想了想道:“正是大过年的时候,沈公子只怕出门访友去了,未必会在承明殿。”

“倒是忘了。”段曦宁想起还在年里,“等年后开朝,再派个人去问问他画好了没有。”

说完便拿起地理志悠闲地躺着看了起来。

既然应了贺兰辛之邀,沈渊便带着为贺兰家的人准备的年礼,专程登门拜访了一趟。

即便他挑了一个客人不是那么多的日子,贺兰府上仍然有几个年轻子弟与他打了照面。

少年人大多是赤忱热情的,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只在乎彼此是否投契。

有几人在贺兰府上与他聊得还算投机,便热情邀他过府做客,他不好推拒便应下了。

他这年过得过年竟有些忙碌,走亲访友仿佛没个尽头,因而去太傅府上拜年便推迟了几日。

梁太傅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来他府上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沈渊迟些日子,反而同这些人错开了。

平日里,沈渊三五不时地登门拜访,俨然如太傅的关门弟子,与府中管家、侍从皆熟识不少,一进府便熟门熟路地跟着府中小厮到了书房。

往常他来时,太傅要么在书房读书练字揣摩棋局,要么拿着太学生的功课骂骂咧咧,看到他来,还要与他发半天的牢骚。

今日却是闻听书房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爷爷,你又耍赖!”

里面传来一道清脆似在撒娇的声音,约莫是太傅家的孙辈。

太傅家的女眷他并不了解,只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在门口顿了顿便转身离去,与管家道自己改日再来。

从太傅府中出来,他独自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

平时人声鼎沸的街市现下安静不少,大概那些商贩们也都回家过年去了。

回家。

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梁国没有他的安身之地。

如今他虽住在桓宫,却不是桓人,客居而已。

天下何处可为家?

此刻,真切体会到了何为身若浮萍。

独自一人时,那股强烈的迷惘又将他席卷,遮得他眼前一片空白。

仰头看着天际漂浮的白云,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不如离开大桓,天高海阔,总有他的去处,何必将自己困死?

他应该去一个地方,一个不用左右为难的地方,一个不会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

抬头看向桓宫的方向,巍峨的宫殿无处不透露着皇权的高不可攀,让人油然而生肃穆庄重,高耸的摘星阁即便隔了很远亦清晰可见。

他曾与她一同坐在上面赏月,一起谈论,思念的人。

他若离开这里,这世上便再没有一个地方会有这样一个她了。

若留在这里,却又能如何呢?

有些事,本就是他痴心妄想而已。

可是以他的身份,离开,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只怕连云京的地界都未必能出得了,就要被抓回来了。

他没想到,离开云京的机会竟会这么轻易到来。

“微服出巡?”沈渊错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陛下微服出巡,要带上我?”

“不行吗?”段曦宁双眼先简略扫了一眼手中舆图,称赞一句,“舆图画得不错。”

沈渊又好奇地问:“陛下要去哪儿?”

因怀着其他心思,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被她看出他言语时的心虚和紧张。

段曦宁一笑,并未直接答,只道:“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或许会有波折,你可要做好路上吃苦的打算。”

她不直说,沈渊未敢深问,斟酌言语时,就听她又问:“你既会画舆图,能否对着地理志复刻其中所述地势?”

“对着地理志?”沈渊讶异,底气不足道,“须得试试才知道。”

听他未直接拒绝,段曦宁笑得温和:“好,那就回去试试。”

说着,就把自己前几日看的地理志递给了他。

第50章 各有身份

过完年, 开春以后,积雪消融,春寒还未彻底散去时, 各地春耕便陆续开始。

广阔田野中,农人忙碌的身影也越来越多。

原先因天寒地冻、大雪覆盖而难见人影的旷野上,也多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南来北往的商贩, 有公务在身匆忙来去的小吏, 有为生计奔忙的黎庶, 亦有无忧无虑打闹嬉戏的孩童, 万物复苏, 交织出春意盎然的图景。

“陛下,咱俩比划比划呗?”伏虎从车顶上倒挂下来, 掀开了一侧车窗上的帘子,嬉皮笑脸地朝里面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别总在车里闷着啊!”

段曦宁言简意赅地回了他一个字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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