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做皇后的日常(51)
沈阁乔嗤笑了声,垂眼看她,神态很是娇纵,她用比池嫣还娇上几分的声线开口道:“多少名门贵女要嫁我夫君,都被本王妃挡在门外,你算什么东西?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夫君有那么一点用处,但那关我什么事?”
她侧目看向徐雍启,声线微沉,“徐雍启,你喊不喊人?不喊人上来我二人今日便和离。”
徐雍启于是抬手,“叫七歌上来吧,让他处理得干净些。”
池嫣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看沈阁乔神色完全不像开玩笑,她一下跪在地上,顫声开口:“王妃饶命,奴家不敢想做妾……”
徐雍启又抬手,开口前先去瞧沈阁乔神色。他道:“夫人,我未想纳妾,池姑娘到底是一条性命。”
“谁知道你怎么想,她又怎么想。”沈阁乔开口,“这绿绮坊你近日不许再来,让池姑娘好好在绿绮坊待着。”
徐雍启“哦”了声,很顺从地点头。他低头看向池嫣,吩咐道:“那便这么办,近日我不会再来绿绮坊,你在这里好好精进下琴艺。不久便是宫宴,你若争气些,能随绿绮坊其他筝人一块进宫献奏。”
他顿了顿,抿了口茶盏,“兴许你进宫,倒是能想起些什么。”
“是!”
池嫣磕头跪谢,眼眸里悄然敛了些得意的情绪。
徐雍启将池嫣眼里的那点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淡笑了声。
倒真是,借他之渠道,到徐乾之眼前去。
第31章 委任
冬月初京都下了好两场雪, 雪花飘落如纷飞羽翼,整个京都银装素裹,屋檐瓦顶镶着积雪, 胡同巷陌不时有孩童捏雪球掷来掷去,雪意和笑声洒了满街。
都说瑞雪兆丰年,又临近冬至, 这漫天银装下,饶是京都最没雅致的大人, 也忍不住下官轿步行看雪。
冬闲时节寻常男子习射练武、女子织布绣花,宫内则忙里忙外冬至祭祀之事。整个京都均是一派祥和。
可距京都几十万丈的泸景, 横尸遍野、民不聊生。
那里瘟疫肆虐却无有效治愈手段,为防瘟疫扩散,整个泸景被围堵起来, 外面却不派人进入救助。
当地上任官员怕死, 命医馆只可对自己开放, 概不接待寻常百姓。
于是泸景,五步一病人、十步一尸首。又值冬季,病死的、饿死的、冻死的,草草潦倒街边。平民一生忙忙碌碌,到老却连张能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母亲抱着生病的孩子祈求过路人施舍,小孩跪在死去兄长身边连为他们下葬都不能。
一派荒芜潦倒景象。
京都雪刚停,徐乾之把徐雍启、徐雍墨、太子徐雍格及太师叫到乾清宫商议瘟疫之事。
徐乾之面朝南坐, 雪后阳光照进乾清宫,金丝楠木铺上一层奢侈的金。徐乾之整个人笼在光里, 却显得很是疲惫。
他把报告泸景瘟疫的奏疏递给太师, 一手按着太阳穴,“泸景瘟疫来势汹汹, 以老师之见,这该如何处之?”
陈太师朽朽老矣,由徐乾之单独赐了座。他坐在软凳上垂眼读奏疏,眉毛深深蹙起,觉得自己屁股下的软垫其实硬得刺骨。
泸景瘟疫实在棘手,四皇子虽有药方在手,但他那普普通通的药方真能顺利解此局,还能分出好处给他?
陈太师开始怀疑,余光瞥向旁边的徐雍墨,那人面色平淡,背脊挺得笔直,好似胸有成竹的模样。
陈太师再眄视徐雍格,徐雍格作为太子本该最为君上分忧,虽文采不及徐雍墨、领军之才不如徐雍启,但胜在均衡。所谓中庸之道,徐雍格该是皇储的好人选。
可偏偏徐雍格性子寡淡、无心夺嫡,自从娶了太子妃后,更是连朝政职务都疏于打理,还没成帝王呢倒先“不早朝”了。
断然无望称帝。陈太师做断言。
至于徐雍启……
陈太师微微侧头抬眼,连自己都不察瞥向徐雍启时神色更多几分紧张和小心。
徐雍启此时也端正站着,挺拔身材撑起绯红官袍,好似怎样的服饰他都能穿出破刃气势。
他该是最适合称帝的人选。陈太师揣度。只是徐雍启性子太桀骜不驯,普通皇子到了十七八岁可能还乖乖听从徐乾之的教诲,徐雍启七岁便敢顶撞徐乾之,十三岁那年更是一声不吭只身赴塞北。
徐乾之尚读不懂徐雍启,更遑论他。
陈太师思及还捏在徐雍启手中的贪墨把柄,下意识抬起衣袖擦了擦汗。
龙椅上徐乾之眼神垂落,“太师,您已思考许久,不知是否有什么对策?”
陈太师心里捏定主意,叹了口气将自己摘出去,“望圣上恕罪,微臣这把年纪,脑袋早就糊涂,这一时半点对策也无,但料想各位皇子该有些对策。”
徐乾之于是转头,目光先落在徐雍启脸上,随后才淡淡瞥向徐雍墨和徐雍格。
他点名,“太子,你有什么主意?”
徐雍格回道:“太医院还未将泸景瘟疫的病害探明,以儿臣浅薄之见,现在只能继续将泸景封死。”
徐乾之未置言,看向徐雍启,“吿之呢?此次你抓获南疆细作有功,非是如此朕不会下令封锁泸景,那瘟疫恐扩散得更广些。若委任你专职处理泸景,你要怎样做?”
一言既出室内静默几分,徐乾之此话虽是疑问,却隐隐透露出他将此重任委任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