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帝师林黛玉[红楼](119)
江湛不以为意,反倒笑起来,少年人的笑容明亮炽热,眼里唯有林黛玉的身影。
林黛玉转过身去,用冰凉的手拍了拍脸,小声抱怨道,“谁是你的。”
药师佛原是供奉在莲池正中,此时满池莲花开得正盛,与岸边的素馨相映成趣,更是香气满园。
江湛果然跪着祈祷了许久,他们二人穿着贵气清雅,人又都生得好,难免引来旁人注目,尤其是江湛,不少上香的女儿家都看着他挪不开眼;。
林黛玉也未等他,只站在岸边看荷花,心里倒是有了几联好句,又叹道,“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求恨成①,如今开得这样好,却还是要谢的。”
话音刚落,身后却想起一道温柔娇怯的声音,“风吹荷叶在,渌萍西复东①,比起浮萍,莲花能盛极这一时,许是自己也愿意呢。”
林黛玉记性奇绝,自是能听出来是谁,她面上泛起笑意,转身道,“竟是如此巧,夫人今日也来上香。”
星儿温温柔柔一笑,“林解元客气了,我怎么当得起解元一声夫人,你莫怪我多嘴就好,瞧你在这儿伤感,我一时嘴快。”
“夫人跟我客气什么,咱们那里坐着说话。我瞧着夫人脸色还是不大好,御医怎么说?上回送的东西可还得用?”林黛玉见她弱不胜衣,便伸手扶了一把,“夫人深得宠爱,又才诞下长孙,还怕没有来日吗?”
算着路程和宫禁,这位可不像是从宫里过来的。
星儿会意,解释道,“我自打生了孩子,身体就不太妥当,宫里风声鹤唳,如今乱得很,太医们都被拘在东宫为太子殿下诊治,我便求了皇孙让我来拜药师佛去病气,昨儿个住了外头的宅子,这才来得这样早,否则等开了宫禁再出来,只怕晌午才能到。”
“原只知道夫人貌美和善,却不知道还通诗书。”林黛玉听星儿方才说得颇有自伤之意,这才多说了这一句,“我在宫中之时,得夫人多番照顾,若有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
星儿目光闪烁,心里一阵慌乱,她们坐在池边的大石上,周围并无旁人,倒是不怕人听见,再见林黛玉只是含笑看过来,终究是下定决心了,“皇孙并无爵位,因而没有什么侧妃一说,皇孙虽有心,我却也只能从侍婢抬到妾室,要不是太子妃不慈,只怕早早就要定下正妻来压我,可到底……他是要娶正妻的,我儿往后要管旁人叫母亲的。”
她原是装出来的娇柔,只因为江淇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子,可怜她生产时吃了苦头,现如今却是实打实地羸弱起来了。
林黛玉听得仔细,心下已然有了些思量,恰低头瞧见池面映出她年少清丽的脸,顿觉自己缘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成亲的事要管、孩子的是要管,他们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才是年纪最小的这个啊。
年近十六岁的林黛玉难得的有些茫然了。
好在这感觉持续得不大久,因为江湛已经找来了,他身后跟着的不是江淇又是谁呢。
不过一年时间,原先在他面前昂首挺胸的江淇已然换过另外一幅面孔,反倒退让半步,连衣着都朴素低调了很多,再不像从前披挂得跟神像似的。
“怎么在这里坐着,也不嫌凉。”江湛朝林黛玉伸出手,扶她起来,“大哥请我们去吃素斋,可有兴趣?”
江淇笑道,“谁要请你了,我方才说的是摆席请林解元。星儿你倒与解元投缘,先前不是总说希望孩子能像她一样有才学吗?”
星儿会意,便帮腔一起邀请林黛玉赴宴。
林黛玉想知道这位皇长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欣然应允了,不想江淇没有带他们去什么知名的酒楼馆子,反而是在他们昨晚住的宅子设宴。
“听闻甘霖寺的药师佛灵验,我便在这里置办了宅子,也方便你小嫂烧香。”江淇说着又压低了声音,“也是替父亲和孩子祈福,你不住宫里不知道,这几日不知道打杀了多少人,我担心杀气冲了孩子。”
星儿抱了孩子出来给林黛玉看,太子妃难相与,她这胎拼死才生下来,好在孩子养得极好,此时睡得正香。
宫里头乱,便也没人管束他们,这才能带着孩子出门,不然单留在宫里实在是不能放心。
林黛玉看他粉嘟嘟的小脸,再看星儿毫无血色的脸,她知道星儿是昭平长公主拉拢江淇的一颗棋子,却也禁不住觉得可惜。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更是担心起远在江南怀孕的贾敏来了。
女人怀孕产子是生死大关,这世道根本做不到真正的男女平等,除非叫男人也能生孩子,纵然双方都能内宠颇多,可女人就是要比男人多承担一层风险。
“你自己也多注意身子。”林黛玉解下腰间的麒麟玉佩,“这个给小公子做见面礼。”
星儿极是高兴,“往后等他长大了,能跟着林解元念书就好,听闻若水夫人桃李满天下,座下皆是饱学之士。”
江淇素日得意星儿知趣懂事,见她递了话头,不免更是怜惜,顺着她的话道,“林大人亦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湛弟也在,便做个见证,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林解元可否做主?”
林黛玉猜到他要说什么,只笑道,“皇孙但说无妨,我们家的事我倒都能做主。”
第90章
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在江淇身上最是合适,他虽瞧着低调下来,可脑子还是从前那个脑子,见林黛玉好说话的样子,便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有一位叔父,常年游历在外最近方才归家,我想着太子妃总是拿星儿的出身说事,不如叫她认在你叔父名下,若是成了林家的女儿,便也有资格做正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