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帝师林黛玉[红楼](131)
静夜仿佛比陈家人还要生气,义愤填膺地道,“谁能想到她竟是这等眼皮子浅的货色,就应该报官,往常在府里什么没瞧见过,莫说御赐的玉如意玉玲珑,便是那开国的三山五岳玉簪亦是给她们开过眼的,竟贪到连大人的玉狮子都要偷。”
“寻常官员要得今上一次夸奖已是不俗,更莫要说是赏赐了,玉狮子出事,只怕连陈大人都要背上对君上不敬的罪名。”
静夜小嘴叭叭的,说是骂静雪,实则将陈元娘好一通排揎。
陈元娘不动声色搁下茶盏,顺势道,“这小丫头说得极是,我明日也要上折子请罪的,好险啊,要是有个磕碰,我这官只怕是要做到头了。”
林黛玉伸手抚了一下披肩,将铁拐李的葫芦放正了,“把人好生还给我,此事便算了,不然莫要怪我把官司打到御前去。”
“林解元,我知道你是东宫住过,要做太子嫔御的人,可万事逃不出一个理字,你为了个偷窃的丫鬟与我为难,今上难道还会帮你不成?”
“是吗?”林黛玉轻哂,“我的丫鬟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别怪我不客气。”
“你又能如何?说不得是你特意派她来我书房偷御赐之物,好拿捏住我的把柄弹劾我,用来打击我父亲,哪日去御前分辨,你记得叫上我。”
二女对视一眼,林黛玉率先垂下眼,笑意却不曾改,“我只怕你到时候已经没有面圣的资格了。”
陈元娘连着茶都没给她上,也只是淡淡一笑,“论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孔子曰‘言不可不慎也’,这句话便当做见面礼送给你了。”
林黛玉起身,衣袖泛起微光,恰如正盛的牡丹,“我也不好空手而来,只得回赠一句——‘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②”
“送客!”
静夜虽把狐假虎威演绎得淋漓尽致,心里却还是牵挂静雪,不安地问林黛玉道,“姑娘,咱们就这么算了?由得她们报关?静雪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府上多少富贵东西,没看她碰过分毫。”
林黛玉听着风铎的鸣声,心中安定,掐了一把静夜的脸道,“你若是担心她,这事就由你来做吧,你去寻送来这风铎的人,只说我让他帮忙。”
静夜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兴高采烈了起来,“诶,奴婢这就去找皇孙帮忙,奴婢只当姑娘还没生完皇孙的气呢。”
“人也不是他杀的,多生有什么好生的,没得气坏了自己。”林黛玉虽不会每日三省,但也觉得自己前些时日的性情不大对,她本不是个喜欢迁怒或是钻牛角尖的人,那时候对着长公主与江湛竟是完全克制不住脾气,似是打从心里漫出来的不舒服。
她自然会联想起那个让她报恩的古怪梦境。
江湛与她默契至极,回去便想起星儿死前林黛玉凌晨唤他一道去上香的事,隔日便送来了这本悬在药师塔上的风铎,他向来是习惯了说软话的,“不说什么辟邪不辟邪,你不是嫌弃铃铛声音琐碎么,风铎本就是乐器,最是风雅不过。”
林黛玉只默默收下不提。
再说江湛在家里头闷着,被穆驸马抓着看账本,听到下人来报林府来人,立马账本一扔笔一甩,只留个背影给他那好脾气的爹。
穆驸马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墨痕。
第98章
虽说七月流火,现下已是过来中秋,可午后热意仍是厉害,江湛又是一路策马疾驰,倒逼得自己浑身是汗,将静夜唬住了,又是叫打水又是叫端茶的。
“皇孙是个实心人,可日头这样大,若晒坏了岂不是奴婢的罪过,便是姑娘心里也要不好受的。”静夜劝道,“往后可不敢如此了,好在咱们府里常备着皇孙的衣衫,您先洗漱,奴婢去禀报姑娘。”
江湛说实心便是真实心,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只抛了个装满银锞子的荷包给她,“你是底下带人的大丫鬟,留着赏人罢。”
静夜忙屈膝谢过,旁的话再多一句也没有了,只命小厮将那水绿的夏衫捧进去伺候他梳洗。
林黛玉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依在榻上打扇,膝上摊着看了一半的志怪故事,模样闲适得如古画里的仕女图,见了静夜进来,她也只瞧了瞧便继续瞧她的鬼故事去了。
静夜轻手轻脚替她换了盏热茶,又在她肩头搭了薄毯,“屋里冰盆用得多,姑娘仔细着凉,皇孙素日爱吃的点心也都备下了。”
“莫要上冰的。”林黛玉又翻了页书,“你回头打听打听这京城何处解梦灵验。”
话音未落,江湛已然先静夜一步道,“自是钦天监解梦最是灵验,明日我便引荐你认识。”
林黛玉用扇子半遮了面,见他一身绿衣濯濯如春月柳1,颇是满意,“还在没有浪费我这好料子,总共得了这一匹,连我那养胎的二叔都没有呢,只当是风铎的回礼了。”
江湛换上身的夏衫亦是用的牡丹罗,因为绿色的稀少,反比林黛玉身上的还要贵重几分。
江湛近来自觉“失宠”,不敢与她同坐软塌,只选了对面的圈椅,笑盈盈道,“那便多谢玉儿了。你这话若叫二叔听见了,定然又要恼上半日。”
“那可怎么是好,我可盼着他好生养着给我添个侄儿的。”林黛玉促狭地叹了口气,“唉,哪日男儿也能生孩子,这才真真是省心,只管将他锁在家里生他十个八个,再选了最聪慧漂亮的培养做家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