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陛下何故水仙?(192)
否则迎面遇上人数占优的联军极易遭遇围剿。
没想到他日夜行军,居然恰好赶在了这个时候回来。
许久不见,他肤色都黑了好几分,此时灰头土脸,看他的神色尽然是焦急,却又掺着几分可怜。
“大王。”他唤道。
这副神色,估计是知道了个彻底。
见他沉默,蒙恬的视线又落去了那个伤兵,紧走几步,上去问他:“大父可有伤势?”
伤兵听他这样叫人,便知他是蒙家的小将,如实道:“将军左肩中了箭伤。”
有箭伤又被挟持着在行军队伍中前行,以大父的心性,此为莫大的屈辱。
他很可能会一路拒绝敌军为他治伤,从而断了他们想以他为要挟之心。
蒙恬更是急切,与秦政道:“大王,大父被掳走尚且不久,若此时追击,定然能追上,恳请大王让臣即刻前去营救。”
秦政还是没有答话,也不露什么神色,只抬手揉了额侧。
蒙恬还想说话,嬴政却在此时打断了他,道:“此时若追,难免会迎面撞上对方主力。”
蒙恬的视线投过来。
他并不知道他与秦政的一系列变故,不论是那日争吵,还是后来出走,消息早已被秦政封锁。
在远在边关的他看来,嬴政还是一如往常的客卿。
嬴政说的在理,即使是反驳他的话,蒙恬也没有生出任何不快,转而对秦政保证道:“臣日夜行军,一路迂回避战,这才及时赶回。”
“臣能避过敌军主力,只消大王应允,臣救出大父后即刻撤回,绝不恋战。”
嬴政又道:“且不知对方是否会以此作为引诱,暗地设伏。”
秦政抬眼看蒙恬,沉默间是默认了他所说。
而蒙恬赶忙道:“臣能分辨,大父曾教与过臣,若是被俘,该是如何留下以供援军辨认的痕迹。”
他又搬出了一路上的艰险,道:“此一路的伏击臣尽数识破,绝不会中埋伏。”
嬴政最后道:“说是如此,可战场瞬息万变,若是因此伤亡过多,又是如何?”
蒙恬自始至终都未看他,听完他的话,只看着秦政,道:“臣立军令状。”
“若是死伤过半,臣再不领军。”
“大王。”蒙恬没再理他,而是在秦政面前跪立下来,道:“大父他佐助秦国四代国君,一朝落难,难道大王要弃他不顾吗?”
蒙恬的视线随即投向了蒙毅。
蒙毅却垂眸,避开他殷切神色,随后摇摇头。
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对秦政甚至有些威胁意味。
拿城池去换自家大父太过不妥,如今去营救,风险又太大,秦政不答应有他的理由,作为国君,他也确实该以秦国为先。
蒙恬这样质问,像是在将蒙家置于秦国利益至上。
实在不宜再继续,免得君臣异心,蒙毅开了口,却未有站在蒙恬那边,而是道:“家兄一时心急……”
秦政却抬手,示意他不必解释,随后终于发话:“援救遭围困城池不宜再延后,寡人本打算今日为将军解围,明日从此处发兵驰援。”
“此事万不能更改,”秦政道:“否则敌军破城后固守,秦国损失的可不止此次被掳走的军士。”
蒙恬听完,还以为他在婉拒,眼中的光亮都逐渐黯淡下去。
秦政却转而道:“这意味着,你只有今日一晚的时间。”
“明日约是午前,大军发出,届时你可能赶回?”
“可!”蒙恬眼里重新渡上了光,声音也不免激动,道:“只消大王即刻应允,臣明日定带军归来!”
“好。”秦政终于舒展了眉头。
又道:“也无需军令状,将军于秦国功高,今朝落难,寡人自该营救。”
“只是,”秦政暗了暗眼眸,道:“莫要辜负寡人期望。”
“定不负大王厚望!”
蒙恬连声答应,说完,一刻钟也不想浪费,对他行礼后赶忙起身。
他赶路回来,身上军甲都未换,站直身后,再度对他行军礼,这才急步出门去。
蒙毅等他快步出去,上前道:“多谢大王。”
随即又解释道:“家兄说话太过直白,还请大王莫要怪罪。”
“寡人怎会不知他的性子。”秦政往后靠了去,安排好此事,他倒是轻松了些。
又与蒙毅道:“日后也不必再解释这些,对于你们,寡人最是信得过。”
蒙毅听罢,抬眼看他,嘴唇微微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双手高举过顶,对他长行大礼。
秦政安然受礼,随后道:“去看看你阿兄,切记嘱咐他不要心急。”
“定不负大王所托。”蒙毅即刻应下,随后退走出屋。
屋中安静下来,嬴政也不再站在一旁,转而在他身边坐下,幽幽道:“你倒是好,让我当恶角。”
秦政不以为然,道:“哪里又让你当恶角?”
“平日惯用右手扶额,此次我立于左侧,偏偏你就左手扶额,”嬴政看他,质问道:“摆明了暗示,还说没有?”
拿城池换将领实为不妥,若要带回蒙骜,此时营救是为上策。
但其中该思虑的实在良多,也实为冒险。
就此拒绝又会驳忠臣的殷切之心,于是秦政借他的口说出诸多顾虑,其后再出来做主。
让蒙恬觉得他为难,可即使为难,他最终还是答应救人。
“我是站在秦国的立场说话,以他们的性子,并不会怪我。”
秦政静听他继续。
嬴政于是道:“但你无视了我的话,最后站去了他们那边。这样一来,他们会对你感激不尽,会对你极尽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