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到底在等谁(30)
乾坤卦象生与死,百万化中生千变,皆在一霎瞬息间,又只在这人掌一方轮盘中。
江知缇看着法盘内里错中复杂的卦象,皱了皱眉。
“这般复杂,你怎会选这个?”她问。
既然进了大宗派的弟子入门后能选择类别,那为何天资不聪颖的方子泓会选择复杂万变的乾卦?
方子泓收起法盘,不以为然:“我自小便喜欢乾卦。”
“舞剑弄刀,绘符控器,暗箭奏音,策马长枪与寻天问道,可都不如我这参卦观星来得好。”方子泓说着,面上有几分小得意。
“况且,别的都要近身攻击,我直接闪一边,远离刀剑主心,也不必担忧刀剑无眼,多好。”
“奏音不也是在一边远离主心吗?”
“可是我站一边只需要拨拨卦盘,就可以让局势改变诶。”
“……”
江知缇表示怀疑:“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终有一日我肯定行!”方子泓斗志满满。
江知缇收回目光,倒不再过问这个了。
“这点了睛的纸人会有大碍吗?如何处置?”她转而问。
方子泓扫一眼地上的纸人,又上脚去踢了踢,随即甩了甩衣尾:“无碍,扔一边就行。”
他自然是比刚入玄门的江知缇懂得多的,江知缇也信得过他,于是二人继续往前走。
江知缇一面走,一面环视周遭。
邬二小姐的院子与邬大小姐的院子比起来小得不只一点半点,邬大小姐的院子用小府邸来形容也不为过。
就是这院子内的花草繁多,无人打理看起来乱糟糟;池子也因为冬日已经干涸,池底下还有一两条鱼的残骸,混着落下的枯树叶,在池底与同样干涸掉的苔烂作一团难分难舍。
而且这走了那么久也没见院内点亮多少灯火,且越走越暗。
江知缇皱眉,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们走回来了。”
身后的方子泓冷不丁地道,声音有些沉。
江知缇一愣,她走了一路基本在环视这院子内没人搭理从而肆意生长的花草,倒没有太过留意是否兜回原路。
“我走第二回的时候,那藤就是那样。”方子泓说着,指了指自己右侧一处假山。
假山上有藤枝蔓延,在夜色下似在牢牢地盘住假山。
江知缇皱眉:“那这是我们走的第几次?”
“约摸是第五次。”方子泓道。
江知缇心下微沉。
五次,他们在这方院内兜兜转转着原路五次——也难怪她方才竟会觉着这儿大,要这般走下去,怕是到天明也走不出去。
天一亮他们自然会暴露,到时候麻烦可得大了。
江知缇皱眉,停了下来不再走了。
“像是民间流传的鬼打墙。”她说。
方子泓掐指一算,而后去到不远处,弯腰捡起两块大小与性状相似的石头,回来后又蹲下来,双唇念念有词一阵后,往地面上扔出那两块石头。
江知缇不明所以,在一旁看着。
“是民间说的鬼打墙了,不过玄门说法是入阵中了术。”方子泓道。
江知缇接着他的话尾:“所以我们此时是中了术,得先破术才能从这儿走出去。”
“对。”方子泓应声,随即挑眉,“你不是刚入门吗?还会说‘破术’这么一词?”
江知缇:“……”
江知缇:“随口一说罢了。”
第024章 轻功打趣,柳树作阵
“那应当如何破术?”江知缇问。
方子泓抬起手来擦了擦鼻尖,眉眼间皆是不屑:“此等雕虫小术,我自是会破。”
“所谓鬼打墙,无非是迷惑了术中人的双目——比方说,前方看似无路,实则有路。”
说着,他掏出法盘,一指熟练拨弄盘内机关后,指向一面爬满了藤草的墙:“那便是路,即破术之关键。”
“所谓,术眼。”江知缇喃喃道。
方子泓有些诧异地看向她:“这你也会说?”
“阵眼换个字眼罢了。”江知缇整顿一下神色。
方子泓便不再理睬她。
他们走到那面爬满藤草的墙,藤草生得旺盛,丝毫不似假的那般。
“所以是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还是轻功翻墙?”江知缇摸了摸墙面,问。
方子泓神色有些不自然:“你都摸到墙面了,自然是不能够直接走。”
“飞檐走壁更好一些貌似。”江知缇稍稍观摩一下墙面高度,道。
小轻功兴许跃不上如此高度,大轻功又太过高,且不知道墙后是什么模样,假若大轻功过了头也容易撞着什么。
一来二去,也就飞檐走壁最合适不过。
江知缇想着,往后退几步后稍稍蓄力,箭步上冲的同时放轻身体重心,徒步蹬上墙面后又飞一般顺着墙面往上跑,再一起身,踮脚,身姿轻盈一跃于半空中旋转半周后悄然落于墙头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也不显得慌乱。
方子泓在墙下看得有些咋舌。
江知缇回头看,发现方子泓还在原地呆愣着,微微皱眉:“你不上来?”
“我……等会再上。”方子泓咽了咽喉头。
江知缇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在她这种狐疑的目光下,方子泓只得硬着头皮,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往后退几步,蓄力,箭步上墙——
结果整个人还没蹬上墙面便往后摔了个结实。
江知缇:“……”
江知缇:“噗。”
“笑什么!”方子泓脸通红,恼羞成怒。
江知缇看着他的模样,揶揄道:“原来同道……不会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