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觊觎她很久了(164)
火把又一次从她身边飞过,险些燎了她的头发,精准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眨眼间,面前就成了一小片火海,熊熊燃烧的焰火硬生生焚尽了弥漫的白雾。烈火中时不时传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嚎叫,华稚不得不捂上耳朵,可鸡皮疙瘩还是掉了一地。
整整十分钟后,一切才重归于静,白雾也好,烈焰也好,都再看不见。
她们安全了,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的。没想到,随身带油,竟然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以后还是得把这好习惯保持下去。
华稚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点火器顺走后,终于敢把注意力从面前移开,看向身后——
九倾原本是坐在营火旁的便携折叠凳上,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单腿而立,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没受伤的那条腿上,仍旧维持着方才将东西抛出去的姿势。
眼见着危机已过,她也安下了心,瞬间脱了力,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华稚清楚地看到,伴随着这一个幅度过大的动作,又有许多鲜血从那道伤口中涌出,可是当事人仍旧一声不吭,像是完全丧失了对疼痛的感知。这样的情况实在让人揪心。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一个这么小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北面森林?谁送她来的?她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离开?那些怪物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攻击她们?会不会纠缠着她们不放?
可是……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那怪物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儿待了。
于是,她快步走到了小孩儿跟前,背对着九倾蹲下身:“来,九倾,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走!动作快!”
“可那些怪……”
“没事的,它们怕火!举着火把它们就不敢靠近了!你把那根火把拿上。”
华稚才与那些怪物见过一面,说是这么说,可她实际没多少把握,只好用声嘶力竭来掩盖心虚。
这几句话成功地唬住了九倾。短暂犹豫了几秒钟后,她照着她所说的,举起一支火把,趴在了她的背上。
华稚不知自己是否该感叹天不亡我的运气,背上九倾开始逃跑后,她们不仅没被怪物缠上,反而顺利地找到了来时路。
看到那颗熟悉的大松树出现在眼前,华稚仿佛看到了一扇求生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就等着她们两个人一鼓作气闯出去。
她赶忙从没有拉上的背包中翻出地图,往后一递,交到九倾手中:“你帮我看看,接下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事后她才想起,当时她都没确认过小孩儿能认多少字、会不会看地图,就把东西交出去了。幸好九倾是会的,才没把她们两个带到沟里去。
等华稚顺利带着孩子回到自己家中,天已经大亮,她们两人瘫倒在破旧的沙发上,都感到筋疲力尽,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就那么躺着,等着身体里流失的精力逐渐恢复。
谁能想到,随手接下的一个任务,竟能让她度过这么精彩的一天呢?
不过这种事发生的频率还挺高的,也没那么……意想不到。
待身上恢复了几分气力,她才坐起身来,去检查一旁九倾的状况。
九倾已经靠着沙发的扶手睡着了,她看起来是如此脆弱,连呼吸都很轻,这让华稚一时都有些担心,怕她不是睡了过去,而是因为身体支撑不住,已然去往另一个世界。
这可怕的猜测让华稚吓了一跳,她赶忙伸出手,轻轻探了探九倾的鼻息。
幸好,她身体还热乎着,呼吸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还存在。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华稚一下站起来,抱着小孩儿就下了楼,直奔医院而去。
从那天开始,九倾就来到了她的生活中,始终扮演着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直到此刻。
华稚再次抬眼,仔细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姑娘。
当时,医生都已断言,九倾的腿受伤太重,复健本就困难,也不太可能恢复如常。
可她全部咬牙坚持了下来。
现在,除了留在她腿上的醒目伤疤,已看不出她和正常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在这种大家都穿着作战服的情况下,更是连那点区别都不存在了。
一看华稚的视线所落之处,九倾就知道了这位华姐姐在想些什么。她上前几步,大剌剌揽过华稚的肩膀,语气极为轻松:“别紧张华老师,我的伤早就恢复好了,不会影响一会儿的作战的。”
她们参与的,是由联盟组织的探索行动,同时也是开路计划的一部分。
她们已到了比较深入的区域,所走的每一步,都意味着风险,但同时,也将带来意想不到的机遇。联盟也知此行的危险性,对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严格选拔。换句话说,她们能在这里相遇,就代表着联盟的认可。
见面的瞬间,九倾能感受到华稚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愤怒。真巧,她也有着相同的想法。
老东西一声不吭,就说找了比大生意,丢下她进了这么危险的队伍。
她当然知道,这种隐瞒是出于一份好心,可担忧是双向的,难道她就不害怕她出事吗?
没办法,她只好有样学样,给亲爱的华老师提供一个最大的惊喜。这样一来,她既能确认华稚的安全,又能让其体会一下自己的感受。
对九倾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她已经二十岁了,她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更为成熟、也有了更多需求的成年女性。
九倾和华稚都只是探索小队的队员,启程后,只能分别跟随不同的队长,执行各自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