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觊觎她很久了(184)
下一秒钟,整罐牛奶都被打了出去,砸在墙上,许多没来得及喝的牛奶从开口处流出,在地板上汇集成了一小摊。
九倾暗自想到,幸好因为华老师足够懒,从来不会在家里放地毯这样难以打理的东西。不然,她们还得多洗一条地毯,多麻烦。
“我说尹女士,你真的很没礼貌。那没办法了,我只好用一点不那么和谐的方式,把你请出去了。”
“你竟然敢对你的母亲动手?”
“一位没有养过我的母亲、上来还这么颐指气使的,动手就动手了,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还得挑个黄道吉日不成?再说了,你有证据吗,就敢说你是我妈?”
九倾还没来得及出手,身后就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那可不行,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会被别人说我们家的小九倾没有涵养的。所以赶客这种事情呢,还是让我来吧,我不在乎什么名声。至于小九倾……你就当是被胁迫着观看了一切。这样传出去是不是就好听多了?”
随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我觉得不行,不管怎么传都会变成是我教育不当,要不直接从我开始吧?”
杂物间的门,九倾之前并没有反锁,所以此时很轻松地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华稚和广怀前脚跟着后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说话的语气极为轻松,像是在讨论明天早上的早饭应该由谁来做。
不,应该说是比平时还轻松,往日里,她们可不会这么……谦让。
尹女士有些不可置信。
她的目光来回转过一圈,最后停在了九倾的身上。
“你们……你们联手,故意骗我?你骗你的亲生母亲?”
广怀无奈摇头:“又是这个词,我都快听腻了。”
华稚配合点头:“我也是,大概她只会说这么一句吧。真是无趣,我本来还以为,能有什么新乐子呢。”
两人并肩走到九倾身前,巧妙地将后者挡在了身后。
华稚回答了尹女士之前的问题:“小九倾可没有参与计划,这个我可以保证。事实上,她完全不知情,是我在这个房间里布满了监控,所以有谁闯入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哦。怎么样,我干得不错吧,是不是很有警惕心?”
她一转头,发现广怀一副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架势,便毫不犹豫地拉着九倾一起躲到了老师的身后:“广老师!就是她!她欺负我和你的小小学生!快为我们伸张正义!”
就在那一瞬之间,广怀和尹女士同时拉开了架势。
九倾这才发现,自称是她妈妈的女人上门来跟她谈话,身上却带着整整三把武器。
除掉一把、又取一把,除掉一把、又取一把,真让人好奇她是怎么带过来的,也让人不免对她谈话的“诚意”产生怀疑。
幸亏小队长的实力远超常人,轻轻松松地就化解了这场危机。
也就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房子里又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九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刚想为自己私自行动的事儿道个歉,就被另外两人的对话给打断了。
“好困,能不能在你这睡觉?”
“可以啊,主卧给你,我和小九倾就挤一下,睡客卧好了。”
广怀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了,对每个房间的分布都熟门熟路的,一下就找到了主卧的所在。
正准备推门而入时,锁住的卧室门绊住了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华稚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将锁给开了,顺道进了屋中,将自己的睡衣给取了出来。
她走到九倾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先别想太多,好好睡上一觉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担心的话,你可以试着把手伸进我的被窝里来,我给你暖暖。”
九倾感觉得出来,华稚是不想她太纠结今晚的事,所以有意岔开了话题。她笑笑,应了声:“好啊,既然华老师这么贴心,我一会儿就实践试试看。”
在这天晚上的梦里,原本总隔着一层纱的过去,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九倾隐约意识到,这是她的母亲——那位尹女士有意让她看到的,为此,对方一定做了什么。她无法从梦境中脱身,便干脆冷静地看了下去,尝试着从中发掘出一些可用的线索。
第一幕,刚出生的她躺在母亲的怀中,黑红的皮肤皱起跟小猴子似的,母亲却没有任何嫌弃,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边喊着“我的宝贝女儿”,边将嘴唇凑到了她的脸边。
第二幕,她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在垫子上爬行,母亲半跪半蹲在她的面前,将可能会挡路的玩具挪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她前进。
第三幕,她已经学会了走路,但走起来还有些歪歪扭扭的。母亲仍旧保护着她,始终跟在她的身侧,在她差点要摔倒的时候扶了她一把,然后鼓励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一幕又一幕,跟普通小孩成长过程一样的场景不断上演,不过,这是属于她和她母亲的故事。
她能认出自己的脸,也能认出母亲唇角的那颗痣。每一幕都在告诉她,母亲“曾经”很重视她,可她的内心却不为所动。
每当她看到母亲是如何照顾她的场面时,脑中都会浮现另一幅对应的画像。在那幅画像中,主角是她和华老师。亲身经历又记忆深刻的事情,可比这电影一样的画面更让人情绪激荡。
尤其是……她能感受到通过手心传来的温度。那是现实中相握的那只手传递给她的。
九倾被迫看了一场时间过久、不得中途退出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