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关致自嘲似的笑了笑：“我认识你这么久，连你家在哪都不知道，顾彧才认识你几天，就已经去过你家了。”

听到这样的话，周窈更是不知该如何辩驳了。想过或许这一刻她在关致心里的形象已经成了一个踩地捧高的人，但……

想起她自己和顾彧复杂的关系，这一次，周窈再次选择了沉默以对。

关致虽然不信，但也聪明地选择没有再追问下去，只说“去顾彧那也不错”，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周窈感谢他的“放过”，便也找了个借口赶紧走人。

离开公司大楼，周窈看着手里抱着的一堆东西，才发现她其实在公司的日子也并不多，桌面上除了一个哆啦A梦摆件，就只有一些办公用具，私人物品几乎没有，干净得仿佛随时要走似的。

就和她本人一样，跟谁，跟哪个地方，似乎都没办法建立深厚的联系。

拿着东西不方便挤地铁，周窈便打了辆车。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顾^^彧：怎么不在家？病好了？就乱跑？】

周窈的怒气顿时就上来了。

【周窈：你又去我家干什么！不是*说没经过我允许不会去的吗？！】

【顾^^彧：[图片]】

【顾^^彧：这家甜品店很难买的，我提前两天预定才买到的，本来想带给你吃……[对手指]】

【周窈：谢谢您了，放窗台上，您请回。】

【顾^^彧：我不能进去放冰箱里吗？甜品哎，有奶油的，会化掉的……】

【周窈：不行！】

【顾^^彧：病好了就这么冷漠，不是前几天求我照顾的时候了吗？】

【周窈：你再说一个字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换锁？】

【顾^^彧：[图片]】

【顾^^彧：挂门上了，记得吃哦～我走了……[快哭了]】

看着聊天记录，明明该生气的周窈却笑了出来，想到顾彧兴高采烈地来，又委屈巴巴地回去，她就觉得好笑，离职的愁绪也瞬间被冲淡了。

正开心着呢，手机又响了。

正想看看这人还能整出什么花活来，却发现这次联系她的人是小草，想约她见面。

因为生病，裘景中事件的后续事情她都交给小扬负责了，也就是昨天晚上她才又刷了一下微博，看到警方的正式通报。

裘景中因涉嫌吸毒、提供毒品、**、色情交易、聚众赌博等违法犯罪行为，并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已被执法机关批准逮捕。

他被逮捕之后，提供核心证据的小草便也不在害怕被报复，可以大大方方地约周窈在外面见面，表达她的感谢了。

这次她约在了靠近市中心的一间Brunch，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店里人并不多。

小草林林总总点了满满一桌的餐品，看起来非常高兴的样子。

“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那天我虽然告诉了你关于他生日趴的消息，但我完全没抱任何希望你会成功，毕竟他在圈内的人脉是真的非常厉害，可能分分钟就把负面消息公关下去了。说真的，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周窈笑着喝了口饮料，并没打算将其中的细节告诉小草。

“这个不能说，怕牵扯其他人。”

见她不肯多言，小草又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也有什么靠山吧？”

“靠山？我现在可是无业人员，哪来的靠山。”

“啊？”小草惊讶：“你是辞职吗？我看你们的账号这次涨粉百万啊！把现在势头最劲的男明星都给干下去了！”

“嗯，但现在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那也太可惜了，未来你什么打算？”

打算？周窈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没想好呢。”

小草倒是不以为意：“你这么厉害，单干也是可以的啊，内娱第一狗仔。”

继续做狗仔吗？

周窈恍惚了一下。

其实有件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那就是她似乎对这个行业多少产生了一些厌倦。毕竟每天打交道的都是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渣，看他们一个个在人前扮演着优质男女，私下却污秽不堪。

她做狗仔这么多年，抓出来那么多人，爆过那么多的料，可这些人也没见减少。

圈子在这里，利益在这里，这种人就只多不少，一批倒下，又会有一批立刻站起来。

虽然之前关致劝她转换赛道的时候，她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但说实在的，周窈也确实感觉到累了。而且日日接触这些，一点也不阳光，她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像是生长在阴暗角落的菌丝，阴暗潮湿又暗无天日。

但如果不干这行，她又能做什么呢？

“你呢？你后续有什么打算吗？”周窈问小草。

小草得意一笑：“我打算回老家开民宿，我家那也算是旅游胜地吧，家里有栋现成的房子，正好可以装修装修做民宿。裘景中虽然进去了，但之前他为了堵住我的嘴，出手倒也大方，让我攒了不少钱，也有了启动资金。”

“那恭喜你了，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也希望未来我们都能擦亮眼睛看人！”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叮”的一声，也引起了坐在角落的人的注意。

“谢欣虽然是个女导演，但能力很出众，我觉得她会给这部电影带入不一样的视角，你相信我。”

“嗯嗯……”

“看什么呢，有没有在听啊？好歹你现在是投资人了，认真点行不行？”

闻言，顾彧转回头，喝了口面前苦得要死的热美式，嘴角却上扬。

季闫军一脸神奇：“你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