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与纸飞机(148)

只是心中惊讶，哦，原来樊总监彻夜不归是来公司加班了，啧啧，怪不得能爬上总监位置呢，真努力啊。

可是，看到樊凌宇脸上的倦容，她立刻想到他桌面上那几件旧物。

她看到过樊凌宇坐在那张电脑桌前打字的样子，也知道他敬业爱加班，甚至第一天晚上，就撞到他深夜敲键盘加班，那么，当他坐在那里，每每目睹旧物的时候，他在思什么？

程雪漫忽然感觉心被狠狠攥紧了似的，拧着劲儿疼，然而她脸上不动声色，甚至和樊凌宇对视时，也没有表露出停留的意思，只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继续和庄毅伦聊他们公司最新推出的机器。

樊凌宇端起泡面，即使烫手，也保持着总监的威严，在徐心阳及营销部同事们的注目礼中，不动声色端着泡面离开茶水间，离开是非之地。

刚一进入研发部，他就急忙把泡面放在最近的桌子上，摊开手掌一看，手心被烫出了一圈深深的红痕。

程雪漫带着黄雨盛和庄毅伦参观设计部，主要是参观她的工位，然后去视野最好的露台上转了一圈，庄毅伦想要试飞无人机，这不是难题，程雪漫说去给他拿，让他们在这等着，很快就回来。

她直奔设计部，可是走到门口却调转方向，去了研发部。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泡面香，她轻敲总监大门，听到回应，推门进去，看到樊凌宇手放在键盘上，抬头看着她。

程雪漫看到他手边放着一碗泡面，不禁皱眉，这么大一总监，一年挣那么多钱，加班不会照顾好自己吗？外卖那么方便，不会动手点餐吗？

樊凌宇看着程雪漫，视线冷淡，这个时候，她有什么事？

程雪漫主动开口：“那个，可以借一下吗？”

程雪漫指着樊凌宇身后的灵雀无人机，那是凡境迄今为止评价最好的一款无人机。

展台的灵雀是模型，能飞的只有樊凌宇这有。

她想给庄毅伦展示凡境性能最好的产品，所以来这借。

“干什么？”

“给我朋友试飞一下。”程雪漫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准备走到他身后自己拿下来。

“不行。”

“啊？”程雪漫大出意料，匪夷所思，她不禁问为什么。

樊凌宇眼神疑惑地看着她，她没一点自觉吗？他可能把001号纪念机借给她男朋友玩吗？

“这是001号，飞丢了就没了。”

“我看着呢，就在室内飞一圈，不会弄丢的。”

“那也不行。”

程雪漫没想到会被拒绝，什么情况？前几天说会一直支持她，会站在她这边的人，此时居然连一台无人机都不借给她，再说了，她只是在公司里玩一下下。

程雪漫头一歪，眉毛都竖了起来，瞪了他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樊凌宇迎着她目光，被她瞪得心里一拧。

气到她了，莫名有点爽。

程雪漫的直播从6点钟开始，6点01分，樊凌宇冷着脸点进直播间，他在心里辩解，这是给公司贡献点击率。虽然程雪漫日常直播在线3万人左右，似乎也不在乎他这个点击率。

他一边敲代码，一边听徐心阳小嘴在那叭叭叭，听的他头晕脑胀，转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忽然发现程雪漫脸色不怎么好，屏幕上飘过的评论也在问。

【学姐是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状态很差？】

【学姐怎么了？谁欺负学姐了？】

徐心阳也迟钝地意识到，程雪漫今天有些不在状态，情绪不高。他念着评论，同时看向程雪漫，“学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程雪漫这时才意识到，已经正式直播了，她居然还在心里骂樊凌宇。她回过神，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啊，被狗咬了而已。”

“啊？被狗咬了？”徐心阳吓了一跳，上上下下看她，要找到被狗要的地方。

而评论区也炸了，都在讨论被狗咬的经历。

“学姐，什么样的狗？你打狂犬疫苗了吗？”

程雪漫紧跟着解释：“没关系，没关系，就是一个贼抠贼抠的狗，问他借东西都不借，又狗又扣，抠抠搜搜……”

见程雪漫这么说，精通各种梗的网友立刻get到了，学姐这是骂人呢。

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影响力，能影响到程雪漫直播状态？网友的脑洞是强大的，他们开始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捋。

评论里七嘴八舌地讨论上了，根本不管程雪漫和徐心阳在说什么。

最后评论区整齐划一地问：

【学姐的狗是谁？】

被骂成狗的人——樊凌宇，正在认真看评论。

【此狗必然能量巨大，不然学姐不会连直播都没心情。】

【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狗子，能让学姐愁眉苦脸的，好好奇啊。】

【盲猜是学姐很在乎的人，不在乎不能被影响到。】

【不会是真爱吧，哈哈哈，学弟你惨啦】

……

樊凌宇第一次被骂成狗，但嘴角上弯的幅度却越来越大。

直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他看着心情变好正笑着直播的程雪漫，好奇谁会来敲门，说了句进，就摘了耳机，看向进来的人。

黄雨盛手上提着奶茶，打开门，和他打招呼：“哈喽老同学。”

见是黄雨盛，樊凌宇站了起来，不管他和程雪漫之间怎么样，黄雨盛是他老同学，所以他对黄雨盛一直很客气周到。

“来，喝凉茶，我小舅舅请的。”黄雨盛把一杯手工凉茶递给樊凌宇，他抬手接了。

黄雨盛目光在他办公室巡视一圈，而后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行啊，混的不错啊，樊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