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与纸飞机(19)

程雪漫怀抱着笔记本，还想说点什么，只见樊凌宇长腿一迈，手搭在裤线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程雪漫很少迟到，约好晚上7点，她6点半就到了。

实验室没关门，推门进去，空旷的实验室，几张书桌摆在一起，上面放着电脑、纸壳做的飞机模型，泡面、面包、香肠和成箱的矿泉水。

她站到桌前，拿起飞机模型，造型有点丑。

如果让她设计的话，一定不会设计得如此笨重。

不过重点在于让它飞起来，飞行系统开发才是重点。

“你好，请问你找谁？”身后，一道陌生的男生问她。

程雪漫转过身，发现是那天在超市和他索要微信的男生。

“你好，我在这等樊凌宇。”

“樊凌宇”顾之逸发出疑问句。

“大一的？”

“对。”程雪漫想起黄雨盛对顾之逸的介绍，学霸，学生会会长。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认真。

顾之逸走到桌前坐下，敲起键盘。半晌，屋子里安静地只有键盘声。

程雪漫有点后悔来早了。

樊凌宇怎么还不来？

“学妹，现在有微信了吗？”顾之逸敲好代码，摘下眼睛，一边揉鼻梁，一边问，姿态好整以暇。

“没，没有。”

“怎么？排斥新事物？”

“不是。”

“那是？”

“手机内存太小了。”

“哦。”顾之逸点点头，“你来找樊凌宇做什么？”

“我想参加竞赛。”

“什么竞赛？”顾之逸说话语速慢，那种慢不是天生的慢，而是带着很多思考的慢。

“一个飞行器的大赛。”

“锐青？”

程雪漫想着传单上的内容，点点头：“是。”

“那个名额都满了，不能再加人了。”顾之逸又戴上眼镜，拿起桌上的飞机模型，“我们连比赛的模型都设计好了，樊凌宇没告诉你？”

“可是，他说想要参加比赛的话，让我来这找他。”

“学妹，别被人骗了，他说什么你都信？现在的小孩，泡妞都公费了。”

见程雪漫脸色变了，顾之逸继续说：“他是不是说，参加这个比赛，对于出国有好处？甚至可以作为保研的衡量因素？”

“没，他没说。”程雪漫想起传单，上面只说了获奖后的奖金金额。

“幸亏你遇到我了，不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是不是喜欢他？所以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程雪漫从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她脸色赧红，只想赶快离开。

她双手握紧书包带，转身想要离开，却在门口撞到了樊凌宇。

樊凌宇拎着一袋子零食，都是他刚刚在超市精心挑选的。

“怎么走了？”

“樊凌宇，你。”程雪漫说不出口，她因为被人说中了心事，又觉得被骗了，脸色羞红，“我不参加比赛了。”

樊凌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跑出去，只能跟上去。

“程雪漫，等等，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之逸说，名额已经满了。你怎么还让我来？耍我好玩吗？”

被安上了这样的罪名，樊凌宇心里全是慌乱。

怕程雪漫跑了，他挡在她身前，“报名名额没有满啊，前天我亲自问的系主任，他说还可以加人的。”

程雪漫心里乱了，她直觉樊凌宇不会骗他。可是她反应如此激烈，反倒有些下不来台。

“你跟我去找一下系主任吧，他这会儿应该没下班，直接找他要报名名单。”

“你不会再骗我了吧？”

樊凌宇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会，我会把你卖了。”

程雪漫站在原地不动弹。

樊凌宇回头：“走啊，他该下班了。”

樊凌宇问心无愧，大腿一迈，丢下程雪漫。

听到后面紧追上来的跑步声，他抿嘴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看到这了，就点个收藏吧。

第10章 竞赛

◎和我一起组队参赛吧◎

程雪漫当然没有傻到去找系主任证明。

她追上樊凌宇，扯动他衣角。

樊凌宇蹭地停住，像被点了穴一样，明明只是小猫的劲，他却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被挠到了。喉咙干咳，背部皮肤泛起痒意。

他转身，视线自上而下，看到女孩眼角微红，想起她刚刚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自己欺骗了她，就要愤然离去。

心脏像被狠狠攥了一下，樊凌宇心疼了。

是怎样的性格底色，在意识到也许被欺骗的时候，会选择逃离而不是质问。

樊凌宇喉咙滚了滚，尽量让声音不那么起伏，“干什么？”

程雪漫咻地松开了手，为自己的贸然举动脸红心跳。

“不用去找系主任了，我相信你。但如果不能参赛的话，就算了吧。”

如此忍让、礼貌、退缩，不追究原因，回避型人格。

樊凌宇心里闪过一丝不爽，她怎么不为自己争取呢。

“那行，那就算了吧。我走了，拜拜。”樊凌宇一个转身，手上的袋子，擦过程雪漫裙角。

“拜拜。”

女孩的声音，落寞又无助。

樊凌宇步子迈得很慢，悠闲得像买菜遛弯的大爷。他沿着直线走，走到拐角处一颗树后面时，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程雪漫，他停住了。

零食袋子放到地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站在树下，连着抽了三根烟。

最后一根香烟燃尽，把烟蒂丢进垃圾桶。

他拎着袋子又回去了，只不过这次走得很快，迈台阶的时候，一步跨七八个台阶，急冲冲的回到了理学楼五楼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