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与纸飞机(222)

大哥脸上笑容灿烂，说叫他小孙就行。

樊凌宇当然没有叫他小孙，他客气地叫了他孙部长。

孙东立刻摆手，“副部长，副部长。”

程雪漫和他握手，感觉在握一根树干似的。

孙东是市场部副部长，负责他们这次行程的全程接待。

他要请他们去吃饭，樊凌宇推脱坐飞机太累只想休息，于是孙东开着车，跟在他们车后面，把他们送到了市区酒店。

他们三人，一共定了三个房间，但却在不同的楼层。订房间的同事为程雪漫着想，她的房间在7楼，其他两个男同事的房间在3楼。

电梯里只有三个人，曹副总是个话痨，只要有人站在他身边，他就能一直说。

电梯到三楼，门打开，程雪漫看着他们走下电梯，门合上，曹副总监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程雪漫松口气，觉得暂时逃离“魔音”。

门卡贴在感应区，门刚打开，手机进来一条信息，程雪漫嘴角撇了撇，锁上门，她没去看房间布置，而是坐在椅子上，心中猜了几句话，而后解锁手机，看到樊凌宇的消息，自己笑了起来。

“你在几号房间？”

一字不差。

樊凌宇本来不想问的，可是，他们进酒店前，他被硬塞了几张小卡片，发卡片的老奶奶步履蹒跚。樊凌宇知道，她靠发卡片挣钱，他也知道，选择来做这份工作的老人，一定非常缺钱，他动了恻隐之心，接了一大堆卡片。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内里带着绒毛的运动鞋半趿着，扑克牌似的把玩十几张小卡片，眸色越来越深。

距离他发消息，已经过去40分钟了。

等到第15分钟的时候，他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吹干头发，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但他没坐上去，拿过卡片，一边把玩，一边等。

终于在他忍耐不住，想要打电话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站了起来，卡片顺手揣进裤兜，拿着门卡与手机，走了出去。

站在门前，樊凌宇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手飞快伸出来把他拉了进去。

淡淡的栀子花香气从鼻尖掠过，樊凌宇低头在她肩上嗅了嗅。

“闻什么？”

酒店门口狭窄的走廊，灯光昏暗，程雪漫抱着肩，靠在墙壁上，“樊总监有什么指示？”

樊凌宇看着她防备的姿态，与收到最顶的领口，笑了笑，“不敢当。”

他走到床边，跟在自己家似的，拖鞋上床，然后解扣子脱衣服。

程雪漫下一秒就追过来，坐在他腿上，两只手按着他，“不可以。没有其他事情谈，就快点回去。”

“为什么不可以？”樊凌宇专注地看着她，眼睛勾着她，“我偷偷上来的，没人看见。”

地下恋，偷偷地，没人看见。一切都在她的规则下运行，为什么不可以？

“要是曹副总找你怎么办？”

“他不会找我的。”

“他要是找我呢？”

樊凌宇下意识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找到钟，没看到时间，他还是说：“他要是这个时候来找你，我把他丢进松花江。”

“冬天结冰了。”程雪漫给他扣上扣子。

“那就凿个窟窿丢进去。”

“这么恶毒？”

樊凌宇低头，鼻尖贴着她手腕，轻轻地吻，“漫漫，来到这，你不会想起很多吗？”

“想什么？”

“这次出差结束，要不要顺便去长白山？之前去，还没泡过温泉呢。”

程雪漫翻身下来，“你是说，见完化纤公司的人，让曹副总自己回深圳，我们两个请假去长白山。”

“嗯。”

程雪漫踢他一脚，用了很大的劲儿，可惜没踢动，“你疯了吧？就曹副总那个絮叨劲儿，他能把我们俩的关系编出花来，你快回去吧，别在这睡。”

樊凌宇怎么可能走？他翻身压在程雪漫身上，一句话不说，用吻代表他的想法。

程雪漫嘴硬，可是吻落下来，心就软了。

樊凌宇的手搁在两人中间，解着扣子。他含着程雪漫的嘴唇，一下一下吮着，解完上衣扣子，脱下衣服，露出清晰可见的腹肌线条……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来，程雪漫的手离开他的腹肌，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然后丢给他，“快接。”

是曹副总监。

樊凌宇接听了电话，他问他要明天的行程单。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那张单子，在电脑里，但是我电脑没带来呀……哎呀，吉林这个天气真糟糕呀，妈的鞋子都湿透了呀，我现在用吹风筒调到了热风，一直吹一直吹……明天我得去买一双新鞋子了……”

樊凌宇眼睛一瞬一瞬地眨着，心情不悦。可他还是放下电话，把行程安排发给了对方。

程雪漫看出了樊凌宇的不悦，这种不悦，从两个方面非常明显地体现出来，一是他脸变得非常臭，而他脸非常臭是因为，程雪漫眼皮下搭，嘴角却上扬。

樊凌宇发完文件，手机关机，侧躺着看程雪漫，眼神中有难言的委屈。

“别担心。”程雪漫手放在他腰侧，顺着裤线盖上去，描摹着轮廓。

樊凌宇落寞深情染上夜色，越来越深……

苍暗的东北夜空飘起漫天雪花，轻轻飘飘落在刺向天空的俊挺的松干上，一落一个湿痕。

渐渐地，程雪漫脸上笑意不见，染上红晕，手腕发麻，想要起来，却被樊凌宇压了上来，伸手解腰带，沙发椅就在旁边，他挥手丢过裤子，忽然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小卡片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