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与纸飞机(261)
“没有了。”
“你和庄毅伦在一起了?”
程雪漫蓦地瞪大眼睛,她近来频频联络庄毅伦,几乎半个月就会见一次面,而樊凌宇最近状态也不对,整天不是发疯就是在作,甚至表态不结婚日子就没法过了,难不成与此有关?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没事儿抽什么疯?
“你跟踪我?”程雪漫想起每个周末,她都自己出去,肯定是樊凌宇跟踪了她,发现她和庄毅伦见面了。
樊凌宇觉得她出轨了,或者说,他怀疑她出轨了。
程雪漫想到那间工作室,庄毅伦全力支持她,一切都无比顺利,就连她觉得过于顺遂了,心想是不是老天爷觉得她这些年过得苦,开始让她走好运。
现在看来,老天爷也不希望她过得太顺利呢。
这样也好,本来她就没打算和樊凌宇一直走下去,那模糊的终点在哪里,她始终看不清。
现在她看到了,她找到了更好的出路,在凡境的日子到了头,与樊凌宇的缘分也到了头。
她心中豁然开朗,有一种水到渠成的解脱感,被樊凌宇怀疑,她一点都不在乎,被跟踪也无所谓。
“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去见了谁。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和庄毅伦,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至于和他见面做什么,这跟你没关系,樊总监,感谢你这两年的照顾,你确实帮了我很多,我心里很感谢你。”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樊凌宇知道,程雪漫不会说谎,她说和庄毅伦不是那种关系的时候,他拧在一起的心终于缓过劲,像被扼住喉咙的人,终于得意喘息。
可活过来却也无济于事,程雪漫提了分手,她没有移情别恋,也要分手。
“你还是搬回来吧,你不想结婚,那就不结。我也不会拴住你,但分手我不同意。”
“我已经租好房子了。”程雪漫下定决心走,这样小小的谎言,不与第三人发生关系,她信手拈来地骗了樊凌宇:“樊凌宇,我们之间,从你告诉家人那一刻开始,就宣判了死刑。”
“可我不懂。”樊凌宇厉声说。
忽然,实验室的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那人见到樊凌宇和程雪漫在,和他们打招呼,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特有眼力见地拿起东西便走了。
程雪漫想起来还在公司,不打算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不明不白地牵扯下去,“樊凌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一直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
樊凌宇眼睫颤动,目光下垂,他不敢看程雪漫,她的话太残忍了,在剜他的心。
“也许你放不下这段感情,但是我放下了,很多年前,我就放下了。重新和你在一起,也只不过因为那可有可无的欲求。”程雪漫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说到这份上,你应该明白。以后,没有公事不要找我,我不想吵架。”
程雪漫推门离开。
樊凌宇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
他不信程雪漫说的话。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不信她一点爱都没有。
那些早上醒来后地亲吻与拥抱,夜里无意识相握的手,关于工作、无人机设计的彻夜深谈,在公司无言却默契的眼神交流,他当众夸赞她时,她躲闪害羞却得意的神情……
程雪漫每次出差回来,给他带的特产、小礼物……
他们早已融入彼此的生活中,互相关心照顾,并肩战斗,不是仅仅耽于欲望的关系。
所有的细节一幕幕闪过,眼角的笑意,手指的温度,拥抱时的毫无保留,朝朝暮暮的相处,居然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樊凌宇忽然看不懂程雪漫了。
他心里全是疑问。
而最大的疑问是,她和庄毅伦是什么关系?
樊凌宇觉得日子不算难熬。
毕竟白天在公司还能见到程雪漫。
在他的退步得不到程雪漫的妥协之后,他也只能选择主动了。
比如为了解不能和程雪漫聊天的瘾,会议上故意给她挑刺、作对,看她对自己吹胡子瞪眼怒发冲冠的样子,他心里特别爽。
为了解晚上不能见到程雪漫的瘾,他利用职权,安排两人一起出差。一路上程雪漫目不斜视,一个眼风都不给他,可他一点都不恼,没人认识两人的飞机上,他把身体冲着程雪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到程雪漫心里发毛,真怕樊凌宇就那么亲上来。
到了酒店房间,程雪漫更是把门反锁加固,手机关机,生怕对门的樊凌宇三更半夜来“骚扰”她。
出于想象力丰富的本能,她甚至在是否报警这个问题上犹豫了。最后决定不能报警,樊凌宇再怎么无赖,她也不能报警啊。
第二天,酒店餐厅用早餐时,程雪漫找了个偏僻角落,却偏偏被樊凌宇找到了。
他端着餐盘,大剌剌地坐下,喝粥的声音稀溜溜响……生怕程雪漫没注意到他坐在对面似的。
出差洽谈合作事宜,樊凌宇在和对方见面时,着重介绍程雪漫的履历,她精通编程,精于设计,是集团重点培养的人才……
程雪漫心里受用,面上却谦虚冷淡。
樊凌宇说的是事实,因为就在几天前,刘总经理找到程雪漫。告诉她来年给她提薪,让她加油好好干。程雪漫当时灵机一动,提出能不能给她多发一点年终奖,刘石磊没拒绝,只说加油干,配合各个部门把进度提上去,年终奖会给你有所体现。
晚上会餐,程雪漫和樊凌宇挨在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