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与纸飞机(280)
“还想吃饺子和面条。”
程雪漫穿戴整齐,拿过他的车钥匙:“行,那就中午吃面条,晚上吃饺子。”
中午,吃完饭,程雪漫又穿上衣服,戴上了手套,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樊凌宇正享受着晕碳的快感,欣然地问她:“忙什么去?”
“我去把那个洞堵上,今晚你那边就不会那么冷了。”
樊凌宇一听不对劲儿,“什么洞?”
他跟着她出去,绕着房子走到西屋的外墙下,只见墙下面是一个洞,有烧火的痕迹。
“就是这个洞,之前有挡板来着,不知道谁给拿走了。找点什么东西挡上,热气就不会走了。”
樊凌宇蹲下去,看着黑漆漆的洞发愣,昨晚他在网上补充了关于火炕的理论知识,所以此时也可以言之有物:“这个房间炕的面积太大了,就算堵上,我觉得也很难把屋子烧热。除非你两边的炕洞一起烧木头。”
程雪漫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我看还是别堵了,别浪费柴火了,我就睡你那屋,省点木头。”
程雪漫不点头了,眼神冷了一分。
樊凌宇轻笑一声,在零下的天气里带着一丝丝挑逗:“怎么,你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
第144章 假如吻下去
◎假如吻下去,还能更坏吗?◎
程雪漫其人,好奇心强,好胜心更强,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指甲扣进手心。
他们站的地方是房子北面,凛冽北风打在裸露的肌肤上,似针尖戳刺。她迎着风看着樊凌宇,“你拆完线之后,马上走。”
说完,她转身走了。
愈合中的伤口突突跳着疼,樊凌宇伸手扣上帽子,看着眼前的炕洞,手伸进衣兜里,摸出一盒烟,站着抽了一会儿烟。
抽完烟,樊凌宇回到了房子里。
走到西屋,打开行李箱收拾了一些东西,放进背包,拿到东屋。
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气的,头还真疼了起来。
樊凌宇把书包挨着炕边放地下,脱掉外衣,面对着墙壁躺下了。
他收拾行李、脱衣服躺进被窝过程中,声音很大,甚至是故意弄出声响,可程雪漫看着电脑,头也没回。
她正在电脑上画图,新的设计已初具模型。但这几天忙着照顾樊凌宇,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得加班加点赶进度。
忽然,身后没动静了,她倒是回头看了一眼。
樊凌宇整个人包在被窝里,只有被角撅出来一戳头毛,看着那几根头发,程雪漫嘴角勾了一下。
挺可爱的。
回过头,继续画图。
樊凌宇早上是装疼,此刻是真疼。可他不想说,程雪漫的逐客令伤到他了,他现在虚弱得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喂,庄先生,您好,对,我画着呢。”程雪漫接通了庄毅伦打来的电话,樊凌宇睁开眼睛,听着他们说话。
居然还联系着呢。
不是说考公务员吗?原来是说着玩啊。
樊凌宇悄悄把被子往下拉,耳朵全部露出来。
屋子小,他们的距离不超过2米,所以隐约可以听到庄毅伦的声音。
程雪漫叫他庄先生,这个称呼让他心里一喜,原来两人关系这么疏远呢。可再听几句,就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声的漫漫。
拳头抵在墙上,樊凌宇心里不舒服了。
漫漫也是你叫的?
程雪漫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又画了一张图,时间到了中午,她问樊凌宇想吃什么?
樊凌宇在她叫第二遍的时候,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缓慢转过身,趴在被窝里看她。
“点菜吧,镇上就那几家餐厅,你也知道。”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程漫雪把饭买回来的时候,正是中午日光最盛的时候,她拎着饭菜走进房间,看到樊凌宇坐在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经书,柜子上的木鱼也被拿了下来。
“你这是要出家?”
无比熟悉的人,对话直截了当。
程雪漫把饭放在窗台上,看着经书、木鱼,前些日子的经历,挟着无名的烦躁,翻滚而来。
想要获取成功,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复制成功人士的经验。所以她学着乔布斯出家,想去庙里住一段时间,在选择地点时,她首选就想到了家乡的寺庙。
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曾经无比讨厌这里,渴望永远逃离。
可她曾经在这奋斗,并且成功了,所以她回来了,试图在这里找到更多的力量支撑。
回来后,她才发现,家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泥泞山路变成了柏油路,就连通往村子的小路都变成了水泥路。
她欣喜于家乡变化,按照计划,进了寺庙,从义工做起。
人是这样的,越是说不吃不吃,就越是满脑子大快朵颐的冲动。
程雪漫越是想要清净修为,一心向佛,内心就越是躁动不安。
居士的生活,每日早晚课,念佛诵经,持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程雪漫觉得很简单啊,甚至认为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一次放松之旅。
可真正实践下来,才发现修行有多难。
白天,她上早课晚课念佛诵经,跟着义工们一起打扫卫生,整理经书。
夜里,躺在禅房床上,听着身旁义工姐姐们的呼噜声,深深地剖析自己,翻来覆去,最后都纠结在一个名字上——樊凌宇。
那时,一心向佛的她,将樊凌宇视为洪水猛兽,不得清净的万恶之源。
扪心自问,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就得不到安宁?不就是分手了,一言不发把人拉黑,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