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知春(双重生)(117)
怕是昨夜睡得不老实,将单子踢皱了也未可知。
只是,瞧着天光大亮,以往这个时辰纸鸢早就进来服侍她起床,这会子怎么连个人影也瞧不见?
她清了清嗓子,哑着声音唤道:“纸鸢?”
“哎!”
这声音隔得有些远,盛知春等了片刻,才瞧见纸鸢小跑着进来。
她神色有些惊慌,似乎瞧见了什么惊惧之事。
盛知春微微皱眉,哑声问道:“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纸鸢喘匀了气,给盛知春倒了盏茶,递过去叫她润润嗓子,这才解释道:“姑娘不知,方才我去厨司让人给姑娘做些清淡的粥品,谁知却听见了一件事。”
睡了一整夜是有些渴了,盛知春接过茶一饮而尽,将茶盏递过去:“什么事叫你如此惊慌?”
纸鸢吞了口口水,往前探了探身子:“姑娘有所不知,厨司的卢管事出门采买,谁知却瞧见路边躺了一个人。他以为是那人昨夜吃醉了酒在门口睡着,想着盛家门口绝不能让些醉鬼停留,于是便上前想要将他推醒赶走,谁知他一推,竟发现那人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早已死去多时了!”
盛知春也愣了一瞬,忙问道:“可报官了?”
纸鸢点了点头:“卢管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报了主君,主君瞧了,立刻着人报官,方才人才被抬走。只是……”她有些欲言又止。
盛知春连忙拉住她的手腕,问道:“什么?”
“奴婢前去瞧了,那人腮边长了一颗黑痣,正是昨夜将姑娘掳走的那个车夫!”
“什么!”盛知春瞪大了眼睛,从未想过昨夜还耀武扬威想要杀掉她的人,今日便死了。
见她愣在原地,纸鸢以为她吓得狠了,连忙宽慰道:“姑娘别怕,奴婢打听了,那人本就是官府的通缉嫌犯,如今死了正好。奴婢本就害怕那人还会再来威胁姑娘,现在刚好,死了一了百了。若是让奴婢知道是谁做的此事,奴婢定然会日日前去为他烧香祈福!”
昨夜还耀武扬威,今日便死了,难道是有人故意为她出头?
盛知春皱眉思索着,陡然间想到,她逃到魏昭身后,那车夫本是要追上来,瞧着当时凶神恶煞的样子,是不怕魏昭的。可他跑到半路,却调转了方向,像是瞧见了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
她当日觉得是瞧见了魏家的族徽,如今想来,应当不然。
魏家家世不显,一个惯常杀人的贼人,又怎么会害怕?
细细想来,朱雀给她的那枚火信,定然是派上了用场,而车夫瞧见的,也必然是顾家的族徽,那杀了车夫的自然也就是……
盛知春再次将目光投向床边揉皱的单子,俶尔瞥见桌上的药膏似乎被人调换过,并不像是昨夜魏昭给她的那一罐。
她闭了闭眼,心下了然,果然是顾景琰啊。
纸鸢瞧她面有异色,有些怯懦地叫道:“姑娘?”
盛知春回过神来,略一挑眉:“无事,你且替我梳妆罢,该去给大娘子请安了。”
“是。”
第71章 钦差
因着薛小娘身怀有孕,近些时日盛瓴皆住在听柳苑中。守着爱妾娇儿,盛瓴非但没有休息好,反而愈发憔悴了起来。
昨夜是拜月节,盛瓴由薛小娘服侍着多吃了两盏酒,早早便睡下,今晨却也醒的颇早。
盛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挪动着翻个身子,却发现身上趴了一个人。
他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呼叫,却发觉身下传来一股异样,似乎……
盛瓴猛地睁开眼睛,薛小娘正捧着肚子伏在他身上,身着薄纱香肩半露,眼神妖媚宛若盘丝洞里的妖精。
“映儿,你……”盛瓴缓缓阖上眼睛仰起头来,发出一声喟叹。
薛小娘微微笑着,眼角更带着分勾人魂魄的神韵,嗔怪问道:“主君,不喜欢?”
盛瓴强压住眸中欲色,抬手按在薛小娘后脑,将她架了起来:“映儿身怀有孕,绝不可做此事,快快起来!”
“主君多虑了!”薛小娘软声细语地依偎在盛瓴枕畔,伸出纤纤玉指抵在盛瓴唇边,“奴已经问过郎中,此时已经胎像已稳,只要……”
她面上带了一丝潮红,盛瓴愈发觉得此刻温香软玉在怀有些心猿意马,于是抬手搂过她,附在她耳边吹着气:“只要什么,嗯?”
薛小娘一面躲,一面笑得开怀:“只要主君动静别太大,是没事的。”
盛瓴朗声大笑,揽住她翻了个身,又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她的肚子:“你好香啊……”
他刚要继续,却被卧房外的敲门声扰了兴致。
暮冬压低了声音,小声叫道:“主君,出事了。”
盛瓴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扬声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死人了。”
盛瓴急匆匆赶到门前时,衙门捕快刚巧派人前来将盛府门前的那具尸体抬走,地上仅余了点滴血色。
他透过门缝瞧过去,盖在那人脸上的白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腮边的一颗黑痣。
“这是谁?为何在咱们家附近?”盛瓴冷声问着。
暮冬道:“小人听着话头,说是这人乃是朝廷钦犯,偷逃至今,不知为何竟死在这里。”
盛瓴皱起眉头来:“你可曾在附近瞧见过?”
“不曾。”
盛瓴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倒也无妨,毕竟是个钦犯,死就死了,想必刑部还要感谢哪位好心人帮他们了了一桩事。时辰不早了,便上朝去罢。”
他甩了甩衣袖,重新返回院子里,着好朝服上朝去了。